她错在有钱吃得起饭,居然没有被饿死。
她错在遭受室友的污蔑时,提供不了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错在既贫穷,又弱小,还不够聪慧,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
“你错在不应该出生。”肖梅兰一字一顿地往外蹦着恶毒的话语,“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无论你做什么事,你永远都是错的。”
一切喧嚣嘈杂,在这一声之后,归于平静。
小孙香附静静地看着母亲的嘴唇。
这张唇,即便经历了风霜和岁月的毒打,依然美艳动人。
这么美的唇,怎么说得出这么毒的话?
“再说,钱真的不是你偷的吗?”肖梅兰冷笑,“你从小就管不住手脚,喜欢偷钱,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拿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爸是小偷,谁知道他女儿是什么样的货色。”
恍恍惚惚间,小孙香附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或许,母亲是对的。
她打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
所以,她站着是错,坐着是错,笑是错,哭也是错。
错的不是她做了什么,错的是她这个人。
她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返校以后,面对班主任在众目睽睽下的追讨,小孙香附压根抬不起头来。
学杂费只有一千多块钱,其实她只要坚持几个月不吃饭,把一点一点积攒的稿费省下来,就能把窟窿补上。
可问题是,谁又能做到几个月不吃饭呢?
“你有钱吃饭,为什么会没钱交学费?”班主任失望地质问道。“在你们这个年纪,学习难道不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情吗?交学费难道不应该是最紧要的事情吗?”
转校生突然笑了起来:“老师,别说了,她得靠偷别人家的钱才能吃得上饭,哪还有钱交学费啊。”
“我没有偷钱!”小孙香附倔强地绷紧脸,“你凭什么污蔑我偷钱?”
“凭什么?凭我丢了两百块钱,而你身上刚好有两百块钱!凭你爸爸就是个小偷!女承父业,很好理解,不是吗?凭你妈妈说的,你从小就是个喜欢偷钱的贼,管不住手脚,这次的钱肯定是你偷的。”
“轰隆——”
母亲在公众场合对大女儿的指责,终究是传了出去,变成了给她定罪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番话,彻底把勉强挡在小孙香附身前的遮羞布撕破。
“原来真的是她偷了钱啊。”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这种人。”
“她爸爸是贼啊,听说判了死刑,你们听说了吗?”
“我觉得她不太像是小偷……”
“唉,连她妈妈都说了她是贼,肯定是真的。”
“也是,如果不是真的,她妈妈也不会到处乱说。”
“只能说成绩好不代表人品好。”
众说纷纭,小孙香附陷入舆论漩涡中,苦苦挣扎,不得出。
“喂。”议论到白热化时,充分发挥背景板作用的言萝忽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转校生,“你说她偷了你的钱,有实质性的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