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没钱给她看病。”
“孙香附妈妈……”
“王老师,你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了吗?等她醒了,让她打工还你钱。”
尽管早就猜到母亲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但当真相赤裸裸不加遮掩地摆在眼前,依然令人难以接受。
孙香附以为自己会难过流泪的。
或许因为护士打过镇静剂不久,她心里头空茫茫,如同一片沉寂的死海,浮不起任何情绪。
“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难怪孩子会抑郁。”王老师嘀咕了一句,嘱咐守在床头的几名同学,“你们先在这里看一下,我去交个费。”
“嗯。”
王老师交完费回来,嘱咐言萝留在医院守夜,他自己回学校上课,其他同学则跟老师一同回了学校,说明天来跟言萝换班。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香附的力气也慢慢恢复了。
天亮之前,护士刚换完吊瓶,孙香附睁开眼,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打盹的言萝,悄无声息地摘掉了氧气管。
随后拉起被子,用枕头死死蒙住了口鼻,放任自己因服药过度而本就缺氧的大脑持续胀痛着。
求生的本能,令她下意识地挣扎,想要掀开枕头和被子大口呼吸。
可求死的意志,又让她紧紧将枕角和被角压在身下,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许久之后,乱动的被子静了下来。
而坐在床边打盹的言萝,则睁开了眼,目光清明。
她什么也没做,静静等待着再一次传送的到来。
四周目,完。
接下来,言萝见识了这位位面女主的一万种死法。
五周目,言萝再次穿越到孙香附某次被抢救回来之后。
孙香附一醒来,就听见前来探病的同学在议论自己。
“她为什么想不开啊?”
“博关注呗!真要是想自杀,还能抢救得回来?”
“就是啊,她都闹过那么多次自杀了,真想死的话,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连医生都说,如果她真的吃下了一整瓶药,命早就丢了,绝不可能救得回来的。”
“你们说,她会不会偷偷把维生素换成了安眠药?”
“再把白酒换成了白开水?”
同学们哄笑成一团,谁也没注意到,一滴泪,悄悄掉落在枕边。
死亡并不可怕。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
比死亡的过程更可怕的,是自杀未遂后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
当人散去以后,孙香附拿起不知是谁不当心留在果盘里的水果刀,绝望地朝自己的肚子扎了下去。
流言蜚语,也是可以杀人的。
五周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