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许阶才主动开口,心里挺不高兴的,这个韩东就是不上道,怪不得这么些年在厂子里没什么进步呢!进来连个主动的问询也没有,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发展,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嘛。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心里感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是关于领导工人上访吧?”韩东说。
许阶听了冷笑了一声,觉得他说的非常可笑,什么是领导工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这是谁的天下,能让你如此的胡来。
“应该是组织工人上访,你的用词也太不讲究了吧?”许阶近乎嘲笑的语气。
韩东说:“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又不是外交部交涉,我今天来就是接受处罚的。”
“哼!接受处罚,你以为这件事处罚一下就算了?年轻人,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公安部门已经介入了,他们正在调查这件事的经过,我想,你很快就会换一个地方住了。”许阶拿出公安的大旗来说事,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公安局的确有人给他打电话过问此事,但并没有立案。
韩东双手摊开,表示很无奈地样子,“许厂长,这件事确实是我组织的,如果公安局的人要过问,就让他们来找我吧,我都交代。”
“韩东,你这样的态度可不对啊?”许阶挺不高兴的,觉得他说话有些耍赖。
“那您要我怎么办?我已经来自首了。”韩东也显得挺无奈。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许阶的一个痛快话。
没先到许阶又开始绕起了弯子,用大道理来压制他,这样一来,事情在他眼中就严重了许多,对厂子来说也是很麻烦了,所以,必须要严肃处理。
许阶从窗户走到办公桌前,从桌子上拿起红塔山,抽出来点了一枝。
韩东觉得也挺无聊的,也过来拿了一枝香烟点上,两人都开始抽烟,谈事。
许阶挺不高兴的,这就是对他的藐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拿他的烟。
不过,对于韩东这种无赖的手法,他也显得无可奈何,总不至于连烟都不让人家抽一支,显得他很小气似得。
所以,他只能生气,不舒服,却不能把韩东怎么滴。
许阶说:“你知道这件事多严重吗?我们和容都集团的合作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我和厂子里的委员们先后几次去容都,谈过十多次的合作方案,最终才有今天来之不易的合作,结果呢?合作刚开始没几天,就被你带领这一群人搞的双方都挺被动的。”
韩东反驳说:“那是他们拿出来的方案不合理,许厂长,他们是要把我们合并成一个内部小厂子,只为他们提供产品,而且伴随着这个方案的,是大部分人的下岗,这和我们寻求其他出路有什么不同,反正大家都是下岗,还不如听政府部门的安排呢!”
“那不一样啊!我们这是自谋生路,不依靠政府,就算下岗,也只是一部分人,而大多数人是可以留下来的,你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吗?”许阶觉得他的视野太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韩东却不以为然,“我觉得我们是一个大厂,还没有必要和一个小集团合并,万一他们上市不成功呢?岂不是把我们给坑了?”
韩东这句话很有分量,让许阶面色一白。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万一容都集团上市失败,他们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厂就算送给人家了,人家搞黄了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想,事情一定是可能成功的,他说:“国家大事你懂吗?就随便放这样的炮?我们是有可行性报告的。事先也有别的公司经过同样办法成功上市,有别人的方法和经验借鉴,怎么可能不成功?”
韩东说:“您说的方法确实成功过,但我觉得也要放在客观环境下看待问题。我觉得,当初的市场环境和国家给的政策现在已经不具备了,市场会很快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随时都可以调整的,万一我们就是赶上了调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这段时间看报纸,觉得就很有调整的可能。”
许阶听罢,轻蔑地笑了,心里想,“你看报纸,你能看懂个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