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奎不再理会那两司机,走到蹲成一排的那些抢匪面前,问:“谁是带头的?”
蹲着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满嘴疱牙的家伙。
那个不是很高大,二十来岁,不过长得结实,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
“疱牙哥是吧?”校奎微笑道。
“是……是我,大……大哥贵姓?”疱牙茫然地看着校奎,想不通对方怎么知道他。
其实,他一口疱牙,嘴都合不拢,谁不知道?
“你这口疱牙得矫正一下,恶心巴啦的,”校奎转身对众兄弟说,“谁喜欢打人耳光?帮我把他多余的疱牙打出来……”
疱牙刚想站起来跑路,却被胡三带人按住了,拉到前边。
“啪!……”
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星光点点,一声声清脆的耳光声,异常响亮,特别瘆人。
才打了十几下,疱牙就满嘴鲜血,那些蹲在地上他的兄弟都不敢抬头看,胆小的,浑身颤抖不已,怕下一个会轮到他。
校奎从一兄弟手里拿了一根棍子,挑起他的下巴:“我不做大哥很多年,你居然敢来抢劫我?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烧香?”
“老……老,老大……饶了小的一命……饶一命……”疱牙口齿不清地说。
“饶你可以,你让你的兄弟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谁敢藏私,我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校奎收了笑容,恶狠狠地说。
“兄弟们,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呗,哥哥我的疱牙都被打没了……”疱牙哭丧着脸,对着他的兄弟说,他现在才知道,遇到了一个黑吃黑的队伍了。
车上的乘客当初看到十几个打三十来,热血沸腾,不断为同车的乘客的见义勇为叫好,打气,鼓掌,看到惩罚那个带头的,都笑来出来了,心底里面瓦凉瓦凉的,及至看到没收那些人的东西,就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身边躺着一群狼,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们?
那两个开大巴的司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目光惊惧。
那些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小伙子们,排着队一个一个把身上的东西放进小毛拿着的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这是他从车上找来的垃圾袋,什么金项链,手机,手表,钱包,都往里面扔,三十来个人在他面前走完,不小的垃圾袋也装满了。
看到那些狼狈逃窜的匪徒,车上的乘客没有兴奋,都沉默起来,等到校奎他们上车,一个个急忙让路,满脸惊慌之色。
“大家不要紧张,我们对你们的东西不感兴趣,不但如此,开车的师傅还会给大家一定的补偿,补偿这两天给大伙带来的麻烦和不便……是不是呀师傅们?”校奎笑着说。
“补……补什么偿?”那两个开车的师傅惊疑地问。
“沿路上,吃了几餐饭,花了多少钱,按人头来补,少一个,我烧了你的车!”校奎冷酷地说。
“补,一定补!”两个开车的司机脸上又一次冒出了冷汗。
“哇……”车上的人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一翻折腾,车子又上路了。
一夜无话,天亮的时候,车子到了目的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大家都从车站鱼贯而出,四散而去。
临走时,那个满脸痘痘的女人悄悄地拉了拉校奎的手,抛了下媚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