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琛察觉到他的倦累,没和他闹,淡淡说:“好。”
男人搂着她,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许是太累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很快消散在夜色中。
睡了!
他一来,明早她又要四更起。真是的…天亮她就让人把窗户给封了!
*
与此同时,菩提宫却还点着灯。
贤妃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神色不善。
“人你已经见着了,有什么话想同本宫说?”
前几日这个贱婢留了个纸条,说如果不见她,她就会把事情抖出来。
皇后下令严查此事,传了谣言的宫人被一一揪出,打的打罚的罚。她不敢顶风作案,隔了好些日子才联络琴芝。
“娘娘心善,奴婢知道留在您身边会给您惹麻烦,所以不敢妄想,只求出宫,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琴芝重重磕了两个响头,祈求道。
贤妃喝了口茶,说:“现在全宫上下都盯着你这个主角,本宫哪有本事把你送出去?”
皇后抓了这么多宫人,独独把这个罪魁祸首留下,不就是为了查出幕后指使?她肯冒风险见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琴芝自己也知道如今处境不妙,可她又别无他法,再继续待在宫里,死是迟早的事。
她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道:“娘娘神通广大,定然是有办法的。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您金枝玉叶,可受不得流言冲击,如果奴婢出不了宫,不知何时挨不住折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贤妃说:“昔日你父亲病重,是本宫给了牙婆子双倍价钱,你和筱环才有银子给他治病。六年了,本宫可曾劳烦你们姐妹做过任何事?”
琴芝不语。
贤妃叹了气,继续道:“你继续待在宫里,迟早牵连于本宫。罢了,你回去收拾些细软,明天本宫让人把你送出去。”
她惊喜万分,感恩戴德地说:“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浣溪,趁着天黑带她离开菩提宫,走后门小道,别被人看见。”
浣溪应声,领着琴芝到菩提宫后门,说:“赶紧走,把脸遮着。”
她丢了张黑色的布给琴芝,让她掩住面容。
得了贤妃的允诺,琴芝心里如释重负,遮了半边脸,勾着腰钻进夜色。
浣溪回到娘娘身边,道:“主子,真的要送她出去吗?”这样也太危险了吧,皇后的人跟狗一样到处嗅,要把一个大活人带出宫,实在是…
贤妃表情阴郁。
“出去?本宫既然答应帮她,自然会履行承诺,只是要看她有没有命享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第二天,琴芝把收拾好的财物放在被子底下,提前做完事回到寝居处。
其他人还没回来,她提起包袱,往外走去。
日落西山,红霞遍天。
琴芝走到昨夜那条小道上,寻了个僻静之处躲着,静静等待贤妃的人来接她。
夜里,几颗星遥坠云端。
一声鸟鸣,引得琴芝回首。
她背后站了个身量矮小的太监,很和善的样子。
“是琴芝姑娘吗?”
她点头。
“请随奴才来吧。”要出承天门,起码需要绕过六道有禁军把守的地方,没有熟路的人带路,琴芝绝对没办法走出去。
这个公公的态度很谦和,让琴芝心生好感。
其实两人都是奴才身份,但太监尊称她一声姑娘,无形中抬高了她的地位,琴芝很受用。
她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开始盘算出宫后要买几块田地,剩下的银子给自己置办点嫁妆。
“敢问公公,我要跟着谁出去呢?”
没有敕令,她出不了承天门,只能躲着,跟那些运送东西的人一起出去。
太监却没理她,急急往前走。
“公公?”琴芝皱眉。
他回头,笑说:“姑娘莫急,娘娘都安排好了,您跟着便是。”
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琴芝继续跟他走。
路越走越偏,周遭环境陌生得让她不敢想象。
琴芝有点害怕地说:“小公公,这是哪儿啊?”
她从没来过。
那公公停下,转过身子,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这是哪儿?自然是姑娘的埋骨处…”
琴芝心说不妙,尖叫一声,疯狂往回跑去。
太监身材不壮,力气却不小,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扯回来。
“啊!”琴芝惨叫。
太监拖着她往那片满是水藻的小湖走。
“叫吧,你试试看谁会来救你。”
转眼,他已经把她摁在了湖边。
“琴芝姑娘,要怪就怪琛妃非要把事情闹大,你要是冤魂索命,就找披花宫去吧。”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麻绳,把她手脚捆得严严实实,又在脚踝处绑了两块重石。
琴芝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你们会遭报应的!贤妃这毒妇,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啪——
公公眯眼,收回抬起的手,道:“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娘娘不敬。不过,你也没机会再说话了。”
说罢,他一手扛起琴芝,把她抛进水里,激起大圈水花。
琴芝拼命挣扎,陷入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很快,她的头沉没在水里。
水面上冒出几个泡泡,一会儿就消失了。
小太监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不久,一个黑色人影跳入水中。
细细搜寻一番后,他从水里捞起女人,抱着她迅速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