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喝醉的时候，往往才最清醒。心中的烦恼融合酒精带来的醉意，慢慢发酵成絮絮叨叨的话语，以及一些稍微......出格的举动？

“唔呜......龙雪，我这儿疼......有些害怕......”

优菈用力攥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心上。触感软软的，我的脸很烫，仿佛每个毛孔都充斥着翻腾的岩浆。

“优菈......又喝醉了......？”

她哭了，我不敢做出更多的动作。在我的印象里，优菈可不是个会哭泣的人啊。不过，或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吧，也许是心中记下的「仇」太多了吧，所以哭泣什么的，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优菈的双唇嗫喏着，断断续续的的诉说起自己的往事。像是从小接受严苛的贵族教育、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罪孽受尽冷眼之类的事情。

「仇」

以上所述都可以用这个字概括。

这个仇我记下了。

即便是口头禅，无形中也会变为莫大的负担，等到自己承受不住，才发现已经无法抛掉。这样的话，或许优菈的一生都会被禁锢在“记仇”之中吧？

现在，不知为何，优菈甚至有些害怕。

“生活在以‘自由’闻名的国度......呵，就真的能‘自由’吗......”

我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优菈说，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口。我试着抽回手。优菈愣然片刻，用情绪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浑身的酒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她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属于少女的羞涩。

“啊，抱歉......我......失态了，让你看见这副颓废的样子......怪不好意思的......不过——那个，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我......”

优菈支支吾吾的。“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没事的，这点仇对我而言就是小意思”，这些话对此刻的她来讲竟有些难以启齿，越是急于表达出来，就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其实，我大概、没有优菈那么坚强......”

我选择忽视了优菈的惴惴不安，转而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这种难堪的时刻，优菈也一定想尽快跳过吧。

“我突然想面对这件事——因为自杀才来到这个世界。和小说不一样，不是被货车撞、不是中毒，就是简单的自我了结，听上去很差劲吧？”

从「博士」手中交换而来的资料我已经销毁，不过其中的内容我已经烂熟于心，于是我一五一十的讲给优菈听。

和安柏如出一辙的反应，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优菈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归于平静。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正如她教给我的贵族礼仪。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相信你，龙雪。”

“真是的，明明是这么荒诞不经的事......”

“因为龙雪不像撒谎的样子。龙雪找借口的时候，眼睛会看向一边，语气也有微妙的变化，像这样平静的组织语言，倒像是在倾诉一样。”

“啊——是吗，我没注意到呢......”

原来优菈注意到了这么多细节呀，或许在外人看来，优菈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其实因为家族的原因很少有人能够了解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