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福气?”
医务室里回荡着肖景贺沉冷的声音,夹着明显的怒意。
当年他身患重病就快死了,女朋友当着面说不会抛下他,一转身就为了前途跑去卖身,这样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棠缘却不紧不慢,“入赘到顾家,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难道不是福气?”
听到这话,肖景贺冷笑,“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有钱就是人上人?”
从前温柔明亮的少年,现在一开口就往人心口上扎刀子。
棠缘并不生气,唇角反而扬起一道更张扬的弧度,反问道,“肖总,你和太太过得很不幸福么?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一句话将肖景贺噎住。
他盯着棠缘几秒,原本沉着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漠然地嗤了一声,“你这样的人怎么想的我根本不在意,托你的福,我和悠然过得很好。”
“那就好,”棠缘神色微微一暗,“不早了,肖总该回家了吧,免得太太担心。”
棠缘的逐客令下的生硬,连点委婉的托词都没有,这让本就不那么和睦的氛围变得愈发僵硬。
肖景贺的脸色沉了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用棠小姐催,我会离开,但走之前,我还有话要问你。”
棠缘抬起目光,视线中肖景贺就站在床尾,离得并不远。
他比席卿川要瘦一些,却不是干瘦的那种,是那种文人的清瘦,却又带着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的脊背永远是挺直的,衬的整个人都十分板正。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问。
棠缘瞬间蹙起眉,不耐道,“你失忆了么?”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她当年早就跟肖景贺说过无数遍,一遍遍地解释过自己为什么去卖身,是他自己听不进去,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肖景贺说,“我想听你重新说一遍。”
五年前棠缘说的每个字他都记得,可大部分都和事实有着严重的出入,一遍遍的谎言,让他对她失望至极,直至彻底心灰意冷。
他想再听一遍,或许只要再听一遍,就能让心里那点不甘,彻底熄灭。
棠缘已经极度不耐烦了,冷着嗓音道,“肖总,我感谢你救了我,但不代表可以一直让你捉弄。”
说着,她就要拔掉针管下床离开。
“你干什么?”肖景贺一把抓住她。
棠缘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抬起头,露出卸妆后苍白病态的脸,与刚刚在录制现场的美艳明媚判若两人。
“不要命了?”肖景贺蹙着眉,最终妥协般扔下一句话,“你休息吧。”
离开之前,肖景贺吩咐了护士进来照顾,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棠缘才重新靠回了枕头上,紧绷的后背渐渐松弛。
她是不想再见肖景贺的,一刻都不想。
翌日一早。
一行人十点钟的飞机,直飞意大利,要飞九个小时。
头一天晚上晕倒被送去输液的事情,棠缘没有告诉任何人,还特意叮嘱了助理小禾不要伸张,所以节目组的人都不知道。
上了飞机,棠缘才发现自己位置在徐北乔旁边,靠着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