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谦怔怔地看着陈冉,脸色有点变化,问陈冉:“大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的那些家丁家人,把原来北郊安置点二十三名流民,带去哪里了?十三女,十男。”
范世谦呆了一会,没有回答。
陈冉看着范世谦,后退了两步,他怕范世谦突然暴起,会打他。
“本官代他回答吧。”工部左侍郎吴桂珊出列,回头看着陈冉这边:“本官工部左侍郎,从流民到达北郊安置点第二天开始,至少有半日时光是参与流民的安置的。有各部的侍郎他们可为本官做保。当然,密骑营大统领应该也愿意为本官作保的。”
陈冉嘿嘿一笑,向他点点头:“耶是!艾嘟!我愿意。”
吴桂珊说:“他家人带走的十三名女性,其中三名送入富户家,五名经人牙儿转手送入东河花船,五名经人牙儿转卖到下县去了。带走的十名男性,均经人牙儿转卖富户家中为奴了。
敢问范大人,可有错漏?”
范世谦面色大变!“你你你,为何知道!”
吴桂珊说:“大发人牙儿。业主,他与我夫人的大姨爹是本家。”
范世谦喃喃没说话,回头站立,低头不再说话。
陈冉又是哈哈一笑!!
“吴大人!感谢你每天辛劳,为北郊流民提供新鲜绿菜!!收的价钱还是半卖半送的!!感谢感谢!!”
吴桂珊向陈冉拱拱手手,退回班列了。
陈冉低声嘟囔一句:“这个右侍郎,就是如此关心流民啊,关心关心,便将人家带去卖身了!!”
声音是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到了,包括皇上和伟公公。
范世谦猛然回头,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又站正回去了。
议政殿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陈冉等平静下来后,朗声说道:“看来还是有大人在质疑京兆府户部和我密骑营三方联合执法有问题啊,那么,我们给大家报告一些数目吧。有请京兆府王德发大人!”
京兆府府尹王德发低头出列,用极度不愿意配合的动作,慢慢地说:“近六年来,我京兆府实际核准发出的奴籍五千六百三十一张。可是每隔两年需要更新更换奴籍的,仅仅一千八百七十余人!余下不见来换发。”
陈冉说:“多谢王大人!有请户部。”
户部左侍郎李青照出列,同样是很不愿意配合的动作:“近六年来,我户部查核的丁户,隐户,约四千五百余人。
可是,每年,都有至少两次流民来到顺京城外,少则一两百人,多则数千人。
据顺京府提供的奴籍数目,我户部能查核的准确人数,其实有可能少了至少两千余人。
但是,我户部,找不到他们,看不到他们。”
陈冉说声:“辛苦户部!有请密骑营统领南宫二,额,是南宫尝统领。”
南宫尝出列,朗声道:“自加入密骑营开始,近三年内,在南市府中和南郊富户府中,后院,深井,后巷,发掘到三百余具尸骸。每具骸骨都是有据可查的,详情在本统领昨夜已送入宫中,也已送到各部衙署。各部官员皆可自行翻阅,一一可查。
而那些查不到的,便,没有了,近三千余人!六年内,在顺京,销声灭迹。或者说,烟消云散了,世间上,已经早已没有了他们痕迹的存在。”
“哇”
“怎么会这样的?”
“这些事我们怎么不知道的?”
“他们又是如何查出来的?”
…
陈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等他们平静下来后,冷冷地说:
“我刚才说了,人牙儿,只收钱,不办事。
如果仅仅是带一次人去东家位置上工,就叫做干了活,办了事,这样,太儿戏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当中有人,是故意装作不知,故意装作不懂的。
东家是提前先预付了估算的全部工钱的,而上工的人则要做完全部或做完七八成的活计,才能收到部分工钱结算。
这个,首先,对东家毫无保障!其次,对上工的人不是说没有保障,而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因为当东家等完工验收时候,发现根本不是自己当初和人牙儿约定好的效果,东家不找人牙儿的时候,人牙儿当作没事发生,收到的钱,袋袋平安。如果东家敢来投诉,人牙儿就百般推搪,拒不理会。或者最多,退回东家一点点工钱!而退回来这点工钱,想再请人来上工的话,却是连请一个人来上工都请不够。
尹正站出来:“陛下,各位大人,我是礼部郎中,我可以佐证。人牙儿,对东家来说哦,真的,只收钱,不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