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主事官和探马都停住了,看着陈冉。
南宫二喃喃一下:“朝廷有颁布法令,行军家属,由各地官府抚恤的。有战死伤残的,有官府优厚抚恤。”
“执行如何?”
南宫二苦笑:“钱!大概是因为无钱。”
“因为一句无钱,所以,将他们遗忘了?抛弃了?”
“自然不是。只是…”
“只是无钱。南宫二,我问你,我出几贯钱,买你一条命,如何?”
几个主事脸色一白,吓得赶紧走过来,劝道:“大统领慎言!消消气,都是朝廷,都是官府,与南宫先生无关的。消消气!”
“草!”陈冉又跑过去那四个贼人那边,踢了几脚,“身上有没有钱?”
“有有有!大爷饶命,小的身上有!求大爷放过!!”
四仔一一将四个人都搜了一遍,掏出了几个钱袋子,交给陈冉。“四仔,你确定有赏红吧?”
南宫二说:“要是是悬赏令上面的通缉犯,是有的。”
“他们几个,能有多少?”
“不知道,要确认身份先。”
“嗬,呸! 绑好他们,去找官府领赏。多加几条重罪的,多拿赏金去!”陈冉指着陆游说,就觉得他办事靠谱。
“喏!”陆游应了声,把贼人多绑了一遍。
“那,现在决定好怎么安置那两人了没?”陈冉再问主事。
“老妇人骨折,要卧床十天半月才能恢复,那女子有弱质纤纤的,现在不确定是不是会有别的贼人过来。她们又是行军家属,这样吧,不如先带她们会密骑营吧。”
“行。就这样吧。”
就这样,他们安排了两个探马去庙会寻找那张牛,留了几个探马隐藏, 看看这几天还有没有别的贼人过来,有就马上示警,密骑营派人过来灭了他们。
陈冉把那几个贼人的钱袋子都交给了张月娥,她又跪下感谢,没有接。陈冉不耐烦地骂骂咧咧要是不拿,就不管你们了。她这才千谢万谢地接过了。
众人把两人带回密骑营,那大黑狗也跟着去了。陈冉想了想,叫上四仔一起押解四个贼人,一起去顺京府告官领红赏。
这时天已大亮,密骑营的探马是特殊职业,他们来到顺京府前,跟当值的衙差说了一下,衙差赶紧就进衙门去禀报了。
四仔告诉陈冉,这顺京府府尹是王德发,年约四十,官拜三品,任期已多年,吏部下过几次调任,他本人也表示想离开顺京了,但都因民众强烈阻拦,最终还是继续留任顺京府尹。
陈冉好奇:“吏部调任?是治下绩效不好吗?”
四仔正色道:“非也!这几年,顺京民风是好的,治安也是好的。吏部就是因为他做官治理得太好,才想将他外调其他行省,管理好那些行省的。”
“那,他自己又想要走?”
“大抵是累着了吧。”
陈冉表示不明白,又有其他探马讲解
原来顺京府府尹王德发,为官多年,一直致力于民生。他本来就是打算借势祖上是大功臣后代余荫,大老远跑来大顺国国都,只想做几年京官,来镀镀金的,然后回到原藉岭南西莞,做个知州知府之类的,干到老顺利退休就算的了。而现实是,在顺京遍地都是京官当中,他发誓!真的只是想随便混几年低等京官后,就自动滚回原籍西莞了。没想到,无心睡眠……嗯不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从六品小文臣干到三品顺京府府尹。这几年,王德发的绩效考核评价都挺好的,好到多个朝廷大臣都私下找吏部,强烈推荐外调各行省,不管哪里,随便外调就是了。因为他治理得太好,严重阻碍了各世家各门阀想通过捞偏门等各种途径来发达了。
吏部也真的多次下调令让他走,他自己也想走的!但是,民众知道王德发要调离时,居然私下组织,联名上告,到顺京府大门跪求王德发留下,到吏部衙署跪求不要调离王德发,还有人一大早组织民众,在皇宫外面,大臣要上朝的大门外哭求留下王德发,事件闹到前任皇帝那儿去了。最后皇帝发话,让留下了。到当今皇帝登基早几年,又闹过几次,还是皇帝下令,既然深得民心,那留着吧,哪都别去了,干到老,干到干吐白沫吧。
为什么说王德发干这个府尹太累呢?其实是顺京这个特殊环境。国朝所有行政机构都集合在此处,三省六部九寺五监,而六部的兵吏户刑礼工,想要在衙署旁边干点活给皇上看看,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坐好这个官位的。,顺京府本身也有类似六部司职,所以就,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