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流淌下来的泪沾满了胸襟。
刺骨的夜风吹过,更觉寒冷。
在宛若哭泣的月光之下,白泠莎像只垂死的天鹅,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是那阵预想中的剧痛,却始终没有到来。
嗯?
白泠莎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却看到了……
斑斓猛虎威武脖颈之上,是光秃秃的猩红色平滑截面;而那头颅,却早已不见踪迹。
白泠莎焦躁的下意识舔了舔唇。
却仿佛将什么香甜的液体,带进了嘴中。
真甜啊。
很甜很甜。
又醇厚,带着难以言喻的香味。
白泠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暖的不可思议。
真是奇怪。
明明刚才还冷的要死。
联想起虎妖不见的头颅,白泠莎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
早已被糊满了红的、白的、黄的、绿的,浆糊似的液体,远看仿佛一张抽象的油画。
红色的是血,白色的是脑浆,黄的绿的可能是虎妖破碎的妖丹,也可能是什么不知名的血肉组织。
如果现在给白泠莎一面镜子,她一定会被自己吓个半死;但是没有,所以白泠莎甚至心大的觉得很暖和、很舒服。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白泠莎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就像泡在了一汪温泉里,身和心都十分舒畅。
“啊啊啊——师妹!”
脸色惨白的闵悠柔二人,跌跌撞撞扑上前来。
白泠莎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人事不知。
……
白泠莎仰卧在翠绿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上,那被风吹的一阵变形的云朵,鼻尖满是好闻的青草香。
闲来无事的时候。
白泠莎总是喜欢,像这样子躺在宗门后山的草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只田鼠,或者一朵蘑菇,或者一棵青草,之类的。
或许,对于这浩瀚博大到不可思议的天地来说,一个人,还是一只田鼠,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都只不过是短暂存在的、微不足道的小小配角。
一只田鼠擦着白泠莎的脚边跑过。
白泠莎目光慵懒,一动不动。
距离上次虎妖事件后,已有两月余。
那次白泠莎昏倒之后,被闵悠柔、韶修伟二人,慌慌忙忙的带回宗门,请来医修。
医修把脉片刻之后,便撸了撸胡子,告知众人宽心。
白泠莎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体力耗尽,才会晕倒,只需多休息便好。
关于虎妖被爆头一事,据闵悠柔说,应当是有路过的大能修士出手相助,摘叶飞花,便解了他们的围。
白泠莎十分感激。
她特别想知道,是哪位大佬,救下了自己的小命。
但据闵、邵二人所说,那位大能并未露面,现场除了一片树叶,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想来,对于那等大修士来说,救下白泠莎,可能就跟救下一只蚂蚁一样,根本不值一提吧。
其实。
白泠莎这次,不仅没有大碍,反而可以说是幸运的很,因祸得福了。
沐浴元婴大妖的妖丹精血,是最原始、也最浪费、却也后患弊端最小的一种淬炼根基的方式,并且豪横到,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白泠莎连跨两个小境界,现在已经是金丹后期,将近大圆满了。
起初几天,众人也确实是闻讯,纷纷前来探望。
不过两三天过后,便也门庭冷落了。
众人都回到了往常的生活中去,毫无存在感的四师妹,也还是毫无存在感的四师妹。
白泠莎作为人群中的背景板,默默远观着,女主周围那一场场精彩大戏——
看着闵悠柔的追随者,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看着众女修们,咬着手帕,扎着小人,满脸羡慕嫉妒恨。
有时候,白泠莎的手里,会端着一杯甘甜可口仙草汁;
有时候,她的手里,会托着一瓶糖豆丹药,嘎嘣嘎嘣的嚼;
有时候,她的手里,会捧着一只新鲜的,刚从山下买回来的烧鸡,吃的满心欢喜、满嘴流油。
不过,其实白泠莎最喜欢的,还是山下买的烧鸡;
奈何烧鸡不常有,溜出去下山一趟,又实在不容易,所以大多数时候,白泠莎总是拿着杯仙草汁儿,吸溜着看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原著剧情在慢慢推进。
闵悠柔和天英宗少主订了婚,大师兄韶修伟青梅不敌天降,整日借酒消愁,失意落寞,伤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