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会想黑塔，我洗澡会想黑塔，我出门会想黑塔，我走路会想黑塔，我坐车会想黑塔，我工作会想黑塔，我玩手机会想黑塔，我盯着路边的黑塔看，我盯着马路对面的黑塔看，我盯着地铁里的黑塔看，我盯着网上的黑塔看，我盯着朋友圈别人转发里的黑塔看。”

“我每时每刻眼睛都直直地盯着黑塔看，像一台雷达一样扫视经过我身边的每一个黑塔， 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中邪了一样，我对黑塔的念想似乎都是病态的了，我好孤独啊！真的好孤独啊！”

莱茵使劲地把脑袋往门缝里钻，把合金材质的门挤得嘎吱嘎吱响。

“这世界上那么多黑塔为什么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每到深夜，我的眼睛滚烫滚烫，我发病了我要疯狂看黑塔，我要狠狠看黑塔，我的眼睛受不了了，黑塔！”

“呜呜，黑塔你带我走吧黑塔！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黑塔！！！”

莱茵的脑袋在黑塔办公室的门上哐哐哐地撞着，一副神经病，癫痫，白癜风，疯牛病，疟疾一起发作的样子，全然不顾附近路过的科员们那怪异的目光。

“够了！你给我进来！”

黑塔绷不住了，她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把拽住莱茵的衣领，把他薅了进来。

然后锁上了门。

天杀的，怎么会有人能说出那么多犯病一样的话还不害羞的？

即使是如黑塔这般自恋的人，听到那么多的发病小作文之后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小丑看了连夜逃回阿卡姆疯人院。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黑塔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莱茵。

竟然堂而皇之地在门口喊出那种话，你莫不是来挑衅的？

“啊哈哈哈，我是来道歉的。”

没错，就是这种目光，再用力一些，要出来力（喜）！

莱茵从口袋中摸出一张信纸，然后展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深情地朗诵。

“我好想做黑塔小姐的狗啊！”

第一句就是重量级。

黑塔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一连串绷不住的喷水声。

“可是，黑塔小姐说她喜欢的是猫，我哭了。”

“我知道既不是狗也不是猫的我为什么要哭的，因为， 我其实是一只老鼠。”

“我从没奢望黑塔小姐能喜欢自己，我明白的。”

听到这里，黑塔已经明白了莱茵这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她一下子冲到莱茵旁边，伸出手踮着脚试图把那张信纸抢过来。

莱茵右手按着黑塔的脸把她往外推，左手把信纸高高举起，然后仰着脸继续念。

稀薄的黑雾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大片的物体轮廓，其中，黑塔的轮廓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清纯和妩媚掺杂的笑容。

莱茵摆出一副怯懦中夹带着渴望的表情，像是寒武纪时代那一只试探着爬上陆地的肺鱼，试探着将手伸向了雾气勾勒出的黑塔。

遍体鳞伤却又坚持着那一丝可有可无的希望。

“所有人都喜欢萌萌的狗狗或者猫猫，没有人会喜欢阴湿带病的老鼠。”

“但我还是问了黑塔小姐：我能不能做你的狗？”

“我知道我是注定做不了狗的。但如果她喜欢狗，我就可以一直在身边看着她了，哪怕她怀里抱着的永远都是狗。”

“可是，她说她喜欢的是猫。”

莱茵捂住胸口，脸上的痛苦与失落已经溢出，哀恸欲绝，几近空洞的双眼淌下泪水，一颗破碎的心绝望地颤抖，他悲哀地看着雾气勾勒出的黑塔，仿佛在回忆中捕捉着谁人已经模糊的面孔，殚精竭虑却再也无法想起。

又难过，又难说。

“她现在还在看着我，还在逗我开心，是因为猫还没有出现，只有我这老鼠每天蹑手蹑脚地从洞里爬出来，远远地和她对视。”

“等她喜欢的猫来了的时候，我就该重新滚回我的洞了吧。”

“但我还是好喜欢她，她能在我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多看我几眼吗？”

我什么都没有忘，但是有些事情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又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