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再度收兵,与燕军残余军力对峙,也是因为要专心攻打魏国。
如今魏国已破,攻打燕国指日可待,所以高渐离自称亡国之奴,也不是没有道理。
扶苏真诚地说道:“常闻乐师技艺超群,今日亲自洗耳恭听,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过誉了,山野匹夫,不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乐师非同凡流,怎么甘愿屈居于此?”
“亡国之人,家国俱无,流落异乡,我能有吃住已经很满足了。”
“大师如不嫌弃,本宫愿意引荐你加入宫廷乐队,岂不比这里好许多?”
“如是甚好,多谢殿下相助。”高渐离喜道。
小白忙说:“我看乐师在此鹤立鸡群,受人拥戴,岂不更好?宫廷乐队人才辈出,未必能有这份荣耀光鲜,不如仍在此处。”
月嬴嗔道:“这里乌烟瘴气,哪里好了?我看你是别有用心,为自己打算,好撺掇太子日日来此逍遥。”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鼻孔里面有几根鼻毛我清清楚楚。这里匈奴美人多是吧,瞧你那馋嘴猫的样子。”
“小三子不要没大没小的。”小白瞪了她一眼。
“少装怪。”月嬴笑道,“乐师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
高渐离心想,此人莫不是怕我进宫危及他的地位,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于是笑道:“如蒙殿下举荐,入列宫廷乐队,脱离此地,小生感激不尽。”
小白劝道:“乐师并不是那追名逐利之人,王宫人多嘴杂,利欲熏心,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真不如这酒馆活得自在。”
“既然如此,先生怎么不出来呢?”
小白被高渐离的话堵了一嗓子,心里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有心救你,你处处与我抬杠。算了,随你去吧。死不死的,与我什么相干。”
于是尬笑道:“是我眼界小了,乐师如能进宫,凭你的技艺,很快就会传入陛下耳朵。如获陛下垂青,乐师就会一飞登天了。”
其实他这一飞登天说的是高渐离见了秦始皇,必然死期将近,要上西天了。
扶苏又问:“燕国如今失去半壁江山,不知太子丹是否安好?”
高渐离答道:“小的平头百姓,岂知王宫贵胄之事?不过小的听说太子丹因为主张抗秦,在朝廷受到排挤,日子很不好过。”
扶苏叹道:“不瞒乐师说,本宫与贵国太子丹曾为好友,奈何分属两国,余生恐怕都难再见面了。”
高渐离心道:“原来这扶苏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仁德之人。当初太子丹赞誉他时,我还不屑一顾,如今一见,比我不知高贵谦逊几倍。我向来自负容貌过人,在他面前也要自惭形秽了。可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知嬴政这个暴君又是怎样一番模样,居然生出如此礼贤下士的儿子来。”
扶苏一行三人回到府邸。
月嬴一把揪住小白耳朵:“说,到底去了几次明月香春?结识了几个妖艳女子?偷藏了好多娇娘?”
小白痛得大喊:“放手放手,快放手!你想让我变成残疾人吗?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去那里。公子不提高渐离,我连这酒馆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应该问公子去了几次才是。”
扶苏脸上一红,嗔道:“你两个不要胡闹。我就算去那里也是听琴,别无他意。”
“谁知道呢,说的这样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