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袭警
在后续与贝尔摩德的聊天中, 冲矢昴并没有得到更多情报。
这也正常，组织的贝尔摩德本就是谨慎的性格，作风也很神秘, 又善于伪装与聊天, 想从她这里套情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次还得多亏波本自己隐瞒得足够好, 将贝尔摩德也骗了过去，才会在无意中暴露出这么多信息。
他们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观众席的灯光骤然暗下, 猩红而厚重的幕布缓缓拉开，射灯聚焦在舞台上——演出开始了。
青年背着一把漆黑的大太刀慢慢走上舞台, 背微微佝偻着, 步伐沉重而疲惫。风呼啸着, 鼓风机吹起了他微卷的黑发，聚光灯犹如一束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苍白英俊的侧脸上。
男人慢吞吞地行走着。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由远及近。一辆的马车从他身后赶上。车厢就是普通的木色, 没有多少华丽的装饰, 但四周围起来的隔层很厚, 看起来非常暖和。
马车接近的时候，男人忽然步履踉跄了一下, 身形也随之微微一晃, 经过的马匹不知为何像是受了惊，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 抬起的前腿踢中了他的身体——
男人直接趴倒在地。
舞台下的冲矢昴：“……”
——这样子碰瓷？
他是看过《小金传》的, 知道《赤楼物语》系列的男主角赤尾是一个很强大的半妖, 绝无可能被马踢一下就倒下了。
所以这绝对是碰瓷。
但这碰瓷的剧情,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在赤尾碰瓷倒下后, 马车里的美姬连忙察看下车察看, 还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宅邸悉心照顾。再然后，就像所有美救英雄的剧情发展一样，他们相爱了。
虽然俗套，但观众爱看。尤其是看着男主演那张脸，更爱了。
冲矢昴左手边坐着的年轻姑娘，就为这个剧情发展激动到不行，一脸嗑到了的模样。
但冲矢昴愈发沉默了。
舞台上，赤尾依靠美姬接触到了黑楼，成为了黑楼的阴阳师。又在与巫女小金的对抗中暴露了半妖身份，被黑楼追杀。
美姬受此牵连，被黑楼严加监管，但她依旧对赤尾爱得深沉，无怨无悔。
再后来，美姬这边又引入了身份的揭晓——原来，赤尾的母亲就是美姬母亲的姐姐，他其实是她的表哥。
亲情的加入让美姬动摇了起来，最后，在妹妹的劝说下，她选择牺牲这段在大义面前根本无足轻重的感情，牺牲自己全部的私心，成全推翻黑楼的大业。
冲矢昴：“……”
最后的最后，黑楼覆灭，聚众欢庆。
一派欢腾轻快的画面，舞台上明亮的暖色调几乎要满溢出来了，色彩也缤纷洋溢着。美姬举办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婚礼，但最后揭晓的男主角并非赤尾，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而赤尾作为美姬的表哥，牵着她的手，将她交到了别人手中。
幕布落下，灯光亮起。
演出结束了。
冲矢昴：“…………”
冲矢昴陷入了久久的，久久的，沉默。
他甚至没再管身侧在给毛利兰递手帕的贝尔摩德了。
对此，贝尔摩德很满意。
对于她来说，《美姬传》比《小金传》更加动人，也更加有趣。表兄妹的身份安排得很巧妙，最后让赤尾把美姬交到别人手中的安排，更是有种兼具喜剧与悲剧的幽默。
她很喜欢这个故事。
但对于一些尚还年轻青涩也仍旧向往爱情的少女们来说，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了。
后排已经看哭了好几个小姑娘了，此时演出结束，也终于可以互相倾诉了。
“为什么！为什么黑楼的覆灭了，美姬和赤尾没能在一起！”
“呜呜呜美姬你快看看赤尾啊！你看看他的眼神啊！他是如此的深爱着你啊！”
“你再看看他这张脸！你真的不心动吗！你忍心让这样一张脸上出现如此怅惘落寞的表情吗！”
“啊……赤尾最后那个释怀的微笑……是谁死了，是我死了。”
“咳，虽然但是这样子的赤尾真的有种很涩的寡感。”
“其实我也觉得悲剧更好嗑但……呜呜呜我的cp怎么就BE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地飘入耳中，冲矢昴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是应该维持冷静，去理智分析的。但事实是，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状态。因为一时不知道该想什么，以至于什么也没想了。
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他又慢吞吞地扶了扶眼镜，心想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具有即视感的故事啊。
宫野明美起初在看到剧本的时候，以为这只是巧合。
但在冲矢昴，又或者说赤井秀一这里，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这么凑巧的巧合。
与其让他相信巧合，还不如让他相信是宫野明美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了鹿岛游，然后被她改编成为了现在这本剧本。
但事实上，他连这个都不愿意相信：因为明美就不是这样的性格。
除此之外，他还回忆起一件事情来了：当初宫野明美就是在遇到鹿岛游之后，才会越看越觉得他像她的妈妈的。
“……”
冲矢昴稍加思索，不动声色地侧目瞧了一眼贝尔摩德，权衡利弊过后，还是站了起来。
他安静地离开了剧场。
冲矢昴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隔着好几个位置的座位上，某个卷毛青年在他站起身后，隔着墨镜朝他投来了若有所思的一瞥。
……
赤井秀一出门了。
《美姬传》是接近晚上开始的演出，演出结束后夜已经很深了，天空还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有点儿像是当年纽约百老汇剧院前的感觉。
出于对自己马甲的维护，在很多行动中，他其实更习惯用自己原本的样子。
他在回去后稍微查了查鹿岛游的住址，便准备直接潜入到她家中调查了。
如今首演刚刚结束，作为剧团团长，想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快回家。这就是一个非常适合的机会，而且不需要花费他太多时间等待。
比起等待，赤井秀一更喜欢主动出击。
只是潜入调查，行动以轻便为主，还不至于背着琴包。
赤井秀一开车赶到了公寓楼下，按下车窗，抬起眼睛瞄向楼上。目标的房间一片漆黑，没有半盏灯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