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告诉你,不就是一座城吗?”
“若这座城能让我的兄弟成长,能让他未来的路变宽变长,丢一座城算什么?”
秦弈的话宛如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魏辽心中,木然地呆愣在原地,两双大眼瞬间红润,噗通一声,魏辽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羞愧。
“是末将辜负了君上的良苦用心,我该死。”
说完,魏辽更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甚至他还觉得不够,直接双手齐上,嘴角流出的血液粘在手上,又使劲地扇在了脸上,混合着泪水的血液缓缓滴落。
“我该死。”
秦弈连忙一把抓住魏辽那还在使劲扇着自己巴掌的手,“我秦军的汉子,当流血不流泪,以后别再让我从你的脸上看见这玩意儿。”
“留守阴关的五万将士,我会留下两万之前的阴关守军来助你。”
秦弈卷起衣袖,将魏辽脸上的泪水与血液擦拭干净,“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魏辽心中也发了狠,“魏辽必不辜负君上今日一番良苦用心。”
“末将告退。”
待魏辽走后,秦弈站在原地久久未语,方才之言虽有激将之意,却也未尝不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想带着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成就一番大业,他不想落下其中任何一个人,哪怕这很不现实。
……
“爹,你不生气?”
杨昭看着抱着酒壶笑呵呵的杨忌,不解道。
明明之前还坚持要死守阴关的父亲,此时竟在知道自己率众投秦之后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杨昭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时杨昭才惊觉,他掌控阴关兵权的过程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老夫生什么气,到了地底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人是你,又不是老夫。”
“我一个身体不适的老头子,能做些什么?”
杨昭此时算是看明白了,他被他老子给摆了一道,他被坑了。
“爹,你坑你儿子!”
杨忌当即吹胡子瞪眼,“你夺老夫的兵权,你难道行事之前不知道这是在坑你爹?”
想起自己之前挨的那顿抽,杨昭顿时眼睛都红了,“爹既早有反梁之意,那当初为何还拿鞭子……”
杨忌连忙将其打断,“逆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老夫早有反梁之意?”
“反梁投秦的是你,不是老夫。”
“老夫只是一个被夺权软禁的孤苦老头子。”
……
当杨昭率阴关五万将士出城,接受秦军的整编时,秦弈也终于知道了这场阴关兵变的内幕。
“果然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出城第一时间,杨忌就找上了秦弈,而在其身后则是跟着五位阴关军将领,杨昭则是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着五人。
“唉,我杨家不幸,竟出了这么一个逆子,如今,大错已然铸成,还望秦君收留。”
杨昭看着自家老爹脸上那痛惜不已的神情,心中不由又是涌上一股委屈,“我要告诉我娘,哪有爹这么坑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