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刚一传出,只一刹那,犄谷道上,数朵红梅惊艳绽放!
血气弥漫犄谷,落石坠地、滚木砸下,声声巨响盖过了梁军那无助的哀嚎和痛呼!
这是一场双方将士都没有真正碰面的交锋,但此战战况之惨烈,却是秦军建立至今以来的头一遭。
不过惨烈的是敌人,因为秦军在这次战争中扮演的是绝对的……屠杀者!
“姚武,带着你的人随本将前往谷口!”
“末将遵命!”
李存孝麾下千将姚武,立即领命召集麾下兵士。
李存孝正在调兵准备堵死陈义后路,那如今的陈义处境又是如何?
“快了!快了!”
“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
陈义没有理会,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将全身力气,都放在了两条大腿上。
此时的陈义不在中军,也不在后军,而是在前军的最前列。
此时此刻,面对着顶上秦军的落石、滚木,可没人会特意放慢速度,每人都恨不得多长出一条腿来。
那又是什么让陈义在养着一身肥膘的情况下,还能不拖身后大军的后腿?
“天不亡我啊!”
“秦郡,本官一定还会回来的!”
“秦弈,此间算你小胜一局,秦郡暂存你手,来日,本官要你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是复仇的欲望,卷土重来的希望。
最重要的还是头顶秦军带给他的死亡威胁。
“将军,你说陈义待会儿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啊?”
犄谷入口处,一千秦军横刀林立,望向入口之处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
姚武想起在谷内留给陈义的那份大礼,嘴角就不自觉的勾起。
李存孝手提禹王槊,驻足遥望谷内,听到姚武的话,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内心暗暗为陈义默哀。
“估摸着那老小子也快到地方了吧?”
此时,身为两人交谈中心的陈义,也看到了秦军为自己准备的大礼。
“停止进攻!”
秦军非常合时宜的停了下来,礼都送出去了,总得让人仔细看一眼啊!
早死一刻不早,晚死一刻不晚,不差这一刻。
砰!
陈义眼中的光一瞬间没了,他坐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打量着这份秦军送给他的“大礼!”
“没……没了?”
“路呢?”
“谷口呢?”
随着噗通一声,一位接受不了眼前事实的梁军千将无力的跪倒在地。
犄谷谷口还在,只是看着眼前那足有数人之高的巨石,谷口还在不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这可是李存孝动用了近千甲士,紧赶慢赶之下,才备好的大礼。
论量,不可谓不重!
论形,不可谓不大!
良久,陈义缓缓起身,背影略显一丝佝偻、死寂。
“陈某死期将至,各位……自寻生路去吧!”
注视着眼前的这块巨石,它堵住的不止是秦郡进出颍川的要道,更是他陈义的生路。
回首自己这一生,除了对双亲孝顺之外,似乎就没做过一件人事儿!
背后捅好友刀子,强占其妻,为了前途,抛妻弃子,迎娶官家女。
官至一郡郡守之后,他又渴求能再进一步,进入朝堂,进入那权力的中枢,所以他又开始疯狂敛财,四处打点。
“当了二十年的秦郡郡守,葬在这儿,也不算是埋骨他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