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他紧咬牙根,没掉一滴眼泪。
沿街乞讨沦为乞丐,迎上路人那鄙夷、不屑、厌恶、嫌弃的目光时,他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那根支撑了秦弈三年之久的精神支柱,于今日,一朝崩塌。
前世华夏之时,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父亲由于不能接受妻子的离世,整日酗酒,不久后也发生意外,离世寻妻而去。
独丢下嗷嗷待哺的秦弈一人,由接连失去儿子儿媳的爷爷抚养长大。
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关怀的秦弈,在一次意外之下来到了这个令他充满陌生的世界。
许是上天垂怜,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秦弈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父爱亲情。
尽管这一世秦弈还是没有母亲,但秦弈却已无比满足。
这十几年来虽说生活艰苦,但他却甘之如饴!
也正因如此,才让秦弈为了回家竟是不惜沿路乞讨,只为能够早一日赶回家中。
可如今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没了!
秦弈无力的瘫躺在地,呆滞的目光之中毫无一丝生气,心中的迷茫让他不禁自问,他做这一切的意义如今何在?
听着四周传来差役们的呵斥声、嬉笑声,秦弈猛的坐起身来。
看向那些正在周围来回巡视的差役,秦弈两眼缓缓聚焦,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出现,于心底埋下,顷刻间便已然扎根发芽。
“若是没有梁国,没有被征徭役,爹是不是就不会因此一病不起,那…我的家…是不是…也还在……”
“梁国让我没有家啊!”一声满是仇恨的怒吼,于心底深处久久不绝。
而在这时,一月前的记忆片段也不由得冒了出来,这一出来便宛如是决了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
心神渐渐飘散、游离……
时间回到一月前。
矮小的毛驴拉着满车的竹筐,晃晃悠悠的迈着四蹄,每次落在地上,都发出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
驴车上,一个中年男人,正驱使着驴车,而在边上,还有着两头毛驴,其上赫然坐着两个中年男人。
驴车上的男人一边驱使着驴车,一边冲边上两人搭茬道:
“嘿,你俩听说了没,黎郡泽县那儿有人造反了!”
左边的毛驴上,一人当即接过话茬:“怎么没听说,听说闹得还挺大,没几天时间,黎郡就沦陷了。”
“那些县令还有郡守的脑袋都被砍下来,挂在了城头上呢!”
另一人也在一旁补充道:“听说有几郡的人见黎郡造反,也都跟着反了。”
驴车上的男人嘀咕一句:“咱们秦郡怎么还没消息呢?”
“要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轻喝打断:“你小子找死啊!”
“这事儿也是能在外面说的?”
说话的同时,男人还不忘瞥了眼路边,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乞丐。
驴车男子当即会意,闭口不言。
“老李你这张嘴可得收敛一下。”
“说不定哪天……”
……
思绪飘回,秦弈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前所未有,放在以前他压根都不会起的念头。
造反!
若是以前那个,只想安安心心和家中老父亲过安生日子的秦弈,断不会也不敢有这造反的念头,但如今……
舍得一身剐,敢将梁王拖下马!
没有人注意到,秦弈的那双乌金重瞳之中竟是悄然闪过一缕金芒。
沉默半晌,秦弈沙哑着嗓子对徐骁虎说道:“骁虎,我想回去祭奠我爹。”
徐骁虎听秦弈说回去,不由苦笑叹息一声:“弈哥,咱们现在都是徭役,还怎么回去啊?”
“骁虎,知道去服徭役都是个什么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