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怀中的婴孩就是小时候的自己,活泼可爱,粉雕玉琢。
柔和动听的声调不断刺激着泪腺,豆大的晶莹如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砸了下来。
白宜宁本就是泪失禁体质,脆弱的心经不起一丝波澜。
经过这么多大风大浪她已经很少哭了,可严重缺失亲情裹挟的她,还是因为老人的三言两语就掉了眼泪。
她手里的那块玉,肖玉也有一块,那是她送给秦家小公主的新生礼物。
两块玉在暖热的石桌上严丝缝合,一块早已蒙尘,但另一块却因几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依旧晶莹剔透。
她很痛苦,源源不断的遐想让她想要更多。
从肖奶奶的话语中,她知道,倘若没有二十年前的那场火灾,她会如陆悠悠一样从小沉浸在蜜罐中长大。
可事与愿违,物是人非,厄运还是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她身上,给予她亲人分离的苦楚。
这二十年,她在林娇的庇佑下尚且无忧的活着。
可是秦家呢?
他们一直在以各种渠道寻她,从未放弃过一毫。
整日在愧疚和思念中辗转反侧,秦怀远明明不到五十的年纪,头发却白了大半。
”宁宁,奶奶总算是找到你了!”老人混沌的视线钟流下两道泪痕,“回家好不好?让奶奶把这些年欠你的一切全都补足给你!”
她将白宜宁柔软的双手轻轻攥在掌心,生怕弄疼了她。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好像做梦一样,让她甘之如饴。
“肖奶奶,真的是我外婆……放的火吗?”
听完整个故事的经过,她痛苦呢喃。
她不愿相信待她视如己出的亲人能做出这种事,外婆生性善良。
“不知道,”秦怀远面色凝重,重重叹息了声,“林娇已去,死无对证。”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火灾跟沈仁脱不了干系。”
“只要能撬开沈仁的嘴,就能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回国的这段时间,秦风不是没去监狱里找过沈仁。
但他一听是秦家人则避而不见,更别提从他嘴中套出些什么了。
依秦怀远猜测,沈家绝不是主犯,他背后有人指使。
否则,二十年前沈氏也不会那么快发家,林娇也不会带着尚且不足一岁的白宜宁归隐山林。
“沈仁……”
默念这个名字,一股熟悉的恶寒油然而生。
她不懂自己究竟欠了他什么,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即便那人已付出代价,可仍旧守着她翘首以盼的秘密守口如瓶。
要是外婆还在就好了,她也不至于一直摸石头过河,被动接受。
“宜宁……”眼神恳切地直视她双眸,肖玉磕磕巴巴地问,“这些年,林娇对你好吗?”
听说自己的亲孙女在鸟不拉屎的山林中受苦,她日夜难寐。
“很好,”白宜宁如实回答,“外婆很疼我,几乎只要她能给的都都给了我。”
“除了不让我进城,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她都会尽力满足。”
曾经跟外婆一起在山村里生活的画面如一卷长卷从脑海中渐次铺开,脑海中尽是外婆和煦的笑容。
曾经因为她一句想吃糖葫芦,外婆就起个大早去山里给她采山楂的画面历历在目。
如果说这还不叫好,那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好这个字了。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外婆从来没有苛待她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