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知道奶奶究竟犯下了何等罪孽，不知是该包庇还是该坦白。

眼泪啪嗒啪嗒地下落，她哆哆嗦嗦地打通陆慎霆的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疲惫的声线，她紧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地问。

“哥，警方那边找到奶奶的下落了吗？”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陆慎霆不让她插手这件事。

“还没，家里怎么样？”

贾冰和陆悠悠在老宅相依为命，陆慎霆让她注意安抚母亲的情绪。

“家里一切正常，妈也已经睡下了。”

“哥我好像……知道奶奶在哪……”

每个自动取款机的机器前都有监控，只要去银行一查，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取的钱。

听到陆悠悠的话，陆慎霆陡然正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奶奶联系你了吗？”

“没……”

把刚刚收到的短信转发给他，鹿悠悠前言不搭后语地叙述了经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男人仿佛在思索。

“哥……”陆悠悠有些害怕，“你要带警察去抓奶奶吗？”

她知道她哥还放不下白宜宁，毕竟是陆家欠秦家的债，就算他那么做，也情有可原。

“我不知道，得先找到她在哪。”

陆慎霆脑子很乱，现在还什么都不能确定。

不知道带走奶奶的那批人是什么来路，很可能取钱的人根本不是她。

“悠悠，你在家陪好咱妈就行，其他的事不用操心，我和爸会处理好。”

唇角翕动，陆悠悠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从那天两人的争吵得知，奶奶杀的人不止那一个。

就算两个月追溯期过去，她也得坐牢。

在得知具体情况之后，陆慎霆马上把那件事告诉陆长声。

陆长声本能想把线索给按下，找人是警方的事，与他无关。

“爸，我觉得我们应该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陆慎霆尝试劝说他，“不清楚带走奶奶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有可能她现在已陷入危险。”

没有相关部门允许，他们查不了银行监控。

“就算你说的对，那也是她的命。”陆长声不敢赌，“如果回来和不回来都是个死，那还不如直接死外面，家里人不知道，还能心怀希望得等。”

他了解老太太的个性，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后悔。

“爸！”

原以为知道事实真相的陆长声会改变想法，没想到他如此执迷不悟。

“你不是最爱奶奶了吗？为什么你要让她如此不体面的离世？”

“奶奶本就心脏不好，即便流浪，也活不了多久。”

活着赎罪，还能打开两家的心结。

如果人要是真的没了，那这仇就会永远延续下去。

很久没说话，陆长声像是在思索。

现在相关部门三天两头地联系他，就是想撬开他的嘴，好获得有用的线索。

“唉……”深深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既然你想说就说吧，到时候结果也别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