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全是谦卑。
眼神里全是敬畏。
这些低阶信徒真的好复杂,在我以为对方是真心相待的时候,她神情冰冷地将我送入实验舱的地狱。
在我怀疑她动机的时候,她又把自己姿态放得极低,卑微如尘埃。
这里面难免会有教会的意志,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感情流露。这一点无法作假。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个低阶信徒立即开心起来。
走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时,我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被带着去实验室的经历,当时还是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对灾难毫无预期。
而这次,我又回到了实验室,而我的身份似乎都已经不一样了。
实验室中依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但所有低阶信徒见到我,都是一副敬畏的表情。
就好像是见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信徒一样。
我对他们的反应并不在意,我只想找到倪祖安。
看着那些实验舱中,行为刻板呆滞的新晋信徒,真的是心潮起伏。
我们是一起逃难来的修道院,一起加入了天启教会。
我已经“自由”了,他们却一切照旧。
倪祖安不幸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要明显比其他几个实验舱中的信徒要好得多,发现我时,他的眼神中立刻就透出了一丝惊喜的光。
我跑上去,隔着玻璃幕墙和他四目相望。
倪祖安伸出手掌贴上了玻璃幕墙的内侧,我也把手掌贴了上去,印在他的掌心。
我想让周围的低阶信徒打开倪祖安的实验舱,让他出来,但是遭到了软抵抗。
这些低阶信徒要么就说他们没有钥匙,要么就说忘记了实验舱的密码,甚至就说实验舱指纹锁的指纹只有一个人拥有,但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总之就是不愿意将倪祖安放出实验舱。
我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只好放弃。
玻璃幕墙的隔音效果远在金属隔板之上,我和倪祖安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也没有连通实验舱内外的通信设备,所以我们只能用唇语简单交流。
我这才发现了他融合的器官究竟是什么。
一根筋。
这不是骂人的话,而是倪祖安所融合的器官的真实面目。
因为在我和倪祖安交流时,这根筋就从他的后背冒出来,好奇地“盯”着我看。
没错,这根筋虽然没有眼睛,但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身上的红袍开始无风自动,原来这根筋并不是因为我和倪祖安的隔空交流才现身,而是感受到了那张和我融合了的皮肤。
这时,那个上了年纪的信徒忽然出现。
他对我说,这两个器官组织原本属于同一个种族,所以才会有这种超越人类感官的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