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冰凉的话语,好比风雪触碰温热身体的瞬间,冰与热相碰撞,最后冰只能化为水不断的流淌,却不知该流向何处。挤满泪眶的晶莹泪水绝提般的流落,冲刷着她的小脸,淡淡的泪痕不断重叠,美丽的南宫晴儿连落泪都如此动人。
云非墨冷淡笔直的站直,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她,薄唇紧抿却未吐出一字,阴霾不但覆上闪烁着君皇气息的身子,直到半脸尽是被阴霾所侵蚀。他抬起手,轻轻擦拭南宫晴儿的泪,淡淡的说:“朕不喜欢哭泣的女子。”话毕,云非墨便转身离开,从未扭头看过她一眼。
他,从未在南宫晴儿面前自称朕,这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大门缓缓敞开,有着咯吱的声响特别刺耳,门角划过地面之时,细小尖锐的声音更加刺痛耳膜,令人不禁捂耳。南宫晴儿的泪不断落下,浸湿了小脸,脖颈,眼眸眺望远方,等待着他的回头。
只见门敞开又关闭,映入南宫晴儿眼眸中的依旧是云非墨的背影,冷意从脚底不断蔓延到全身。月仙宫的婢女太监目睹此况只敢低头,不敢看向南宫晴儿。而她的身子尚未痊愈,轻轻咳嗽几声,无力回到水晶棺材闭眼躺着。
谁也不曾料到,南宫晴儿此时却感受不到水晶棺材的冰凉之意,浑身的血液都因愤怒而翻腾。为何?为何她付出到这般地步,非墨哥哥的心依旧不是完全落在自己身上?她恨,她好恨,她恨自己不能立马将碍事的流玥给铲除掉。
云非墨狠狠挥动袖子,路过御花园之时却停下脚步,扭头缓缓看向流玥曾经所停留的地方。漆黑的眼眸闪烁着一抹身影,曼妙的身子却带着可人的笑容,一身淡白色的衣裳,随意盘起头发,凌乱却有着不能移目的美,他用力深呼吸,轻微抬眸便目睹纸扇上尽是雪花,脚踩之地留下脚印,积雪的深厚程度不容自己猜想。
他的嘴角轻微勾勒,淡淡的笑着。许久,他不曾去玉粹宫,脑海却不断浮现出流玥的身影。
那日,云非墨匆匆赶回去忘忧阁却目睹着漆黑的一片,熟悉的倩影未能落入眼眸,心一瞬间的失落,紧握着门把的同时有着不可阻挡的寂寞难耐,昨晚的热情却持续留在身体,未能消散半分,他多么想用双臂将她强而有力的禁锢在怀中,俯身在耳垂便诉说着情话,令她双眼涣散,尽是沉溺在他的世界中。
“皇上,奏折还需你的批阅。”太监躬身,尖细的嗓音缓缓响起。
云非墨没有说话,迈开步伐并不是前往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去玉粹宫的芳香。太监一直跟随着云非墨,忠心程度可见非一般。皇上要去玉粹宫,自然也不会斗胆说话,默默跟随。
“皇上驾到!”太监猛然抬头,朝着玉粹宫内廷大喊一声,尖细声音响遍。所有的奴婢奴才自然恭敬朝着云非墨欠身,但他只是快步进入,目光自然而然寻找流玥的身影。缳碧连忙走到他跟前小声请安,并且告知他,流玥好不容易才睡着。云非墨挥挥手,命令所有人回避。
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坦然的睡脸,迈步坐在身旁,伸出手轻轻的拨弄那垂落的发丝,俯身在起额头轻轻一吻。他看着她的睡脸,眼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夏日的太阳般灿灿,耀眼夺目。
云非墨也不愿打扰流玥的休息,只是一直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默默的等待着她的醒来。不知为何,几日不见,她比之前来的更加憔悴。他的心有着如针刺般的隐约痛楚,小声命人命御膳房煮些养生的食物,好调理流玥的身子。许是受了凉,又经过一夜的缠绵,身子自然承受不住。
她现在如同脆弱的娃娃一样,捧在手中不能随意乱动,除了怜惜珍爱,若不小心用力便会碎落在地,无法挽回。突然之间,床上的人儿身子不断颤抖,轻轻的摇动着头蹙紧眉头,头冒冷汗,手握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中,掐出了点点的红印。她咬着唇,更是动荡都不轻。
云非墨看着流玥的激动,心被紧握有着难以忍受的痛感。
流玥再度做噩梦,梦回曾经的噩耗,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噩耗。一夜火红,火不断的燃烧着,无论多少水都不能抑制火的猖狂,越是火大,四处尽是倒地尸体,耳边响起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哀嚎声。奔跑的婢女太监似乎成了别人眼中的肉靶子,远方投来的箭无情插入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带去另一个世界。
无情的烟火不断蔓延,将流玥曾经所在尽是充斥着笑声,美好回忆的云罗国全部都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