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寒的确是想利用一把流玥,可是这样的流玥,他动心了。他感受到自己心脏,跳脱旋律的一跳。他平日里以文人雅士的清高自居,今日一见流玥,便知道从前不近美色的矜持,全都不堪一击。他忽而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他俯下身子,温柔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一些?”
流玥扯出个难看的笑,摇了摇头。
云水寒皱眉,站起身来:“我去问珍妃要解药。”
“不要!“流玥心急,拉住他衣袂。下一瞬间又自觉失态,赶紧松了手。
云水寒皱眉,低沉道:“可是七天之后,你就会死。”
流玥垂了眼眸。是啊,会死。国仇家恨还没有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流玥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挺拔的非凡男子,他眼眸里的清澈和温柔,是云非墨难以企及的。他虽然和云非墨一样生在帝王家,却能保留着这一份淡然。不沾染任何王侯的犀利,反倒有几分书卷气息。流玥心里那块一直苦苦坚强着的地方,似乎是被潺潺清水拂过一般,柔软下来:这个人,不应该卷入她和云非墨的纷争之中。
她垂了眸子,低声说道:“萧王为流玥在珍妃面前解围,流玥已经感激不尽,这是流玥自己的事情,萧王不比操心了。”
云水寒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从外面端了水进来的缳碧,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看见流玥撑起身子的样子,欣喜道:“公主,你醒了。”
流玥苦笑着摇头,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皇上下旨,不准任何人再叫我公主了。”
看着依旧怜惜着看着她的萧王,流玥又换了个笑,说道:“萧王不必为我担心,如今的流玥只身一人,惜命得很,不会让自己死的。天色不早了,萧王还是早些回去吧。”
云水寒一思忖,外臣的确不宜在这里久留,点头道:“深宫无情,行事小心。”
流玥眉心一跳,目送萧王云水寒推门而去。院落里的夜色已然落下了帷幕,云水寒的背影就这样融在里如水夜色里。
其实,云水寒并没有回萧王府。他出了门,转眼看了眼“玉粹宫“的牌匾,勾起个淡淡的笑,想象:玉粹宫,看来这里会常来的。他继而转了个方向,毅然朝珍妃的如懿宫走去。
珍妃正穿着艳红色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青丝依旧挽起,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斜倚在贵妃榻上,握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黄色书卷,心不在焉地随手翻着。今天不管如何,总算让流玥吃了碎魂散,从此之后尽在自己掌握,如此想来,她抬手轻掩了红唇,志得意满地轻轻一笑。
“娘娘,萧王求见。”
珍妃放下那手里的书卷,坐直了身子:“哦?”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想起那萧王白天的模样,觉得他为了流玥来求她也不无可能。
“快请进来。”她扶正了头上坠坠的头饰,端庄起来,等着萧王。
“珍妃见过萧王。”珍妃轻声见了个礼,却依旧坐在榻上。广袖薄纱顺着手一挥,轻轻落在卧榻搭手上。
云水寒大步走了进来,修长手指撑开那把扇子,款款说道:“珍妃娘娘,把解药给我。”
珍妃站起身来,迈动妩媚妖娆的步子,绕道云水寒耳边说道:“萧王果然是个直爽的人,开门见山啊。”
云水寒皱眉,道:“那也请珍妃娘娘直爽一些,本王不想让流玥受苦,也不想让你受苦。”
珍妃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抬起玉手掩住红唇,娇媚一笑:“萧王想如何让我受苦呢?我是皇上的妃子,也是如今的后宫第一人。萧王,想要威胁我还是有些困难吧。”
云水寒舒展了眉头,轻笑道:“珍妃娘娘如此小看本王?”
珍妃却不在意云水寒究竟会如何,她胸有成竹地笑道:“萧王纵然有一百种方式对我,这解药只要一天在我手里,萧王又能奈我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