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妈妈,我会转告父亲您的意思的。”
“他的工作并没有忙到,连回来见妻子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的。”
说完后,他脸上就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就像是刚刚的那一幕是错觉一般,向外走去。
“抱歉,我还有些事没有忙完,先走了。”
只留下沢田奈奈留在原地,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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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沢田纲吉并没有带任何一个保镖。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回家又不是上战场,没必要这么谨慎。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劲,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大多数时候,带那一大群保镖出行,其实是为了撑场面。
就像是皇帝出行的时候,身后也需要跟着一大堆随从,以此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尊贵一样。
他走在并盛森林有些泥泞的小路上,撑着一把刚刚从家里拿的伞。
是一把红色的伞。
他在伞篓里面看到的时候,那红色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撑着它走在路上了。
他用手握着伞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然后向下滑落,打湿了他的一半肩膀。
这把伞不是很大,但罩住一个他还算是绰绰有余的程度。
而之所以还会让雨淋湿他的肩膀,则是因为——他习惯了。
他习惯了将伞倾向另一边,习惯了自己的伞下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陪伴。
从门外顾问大楼走向彭格列本部的那条泥泞的石子路,她走了无数次,怎么还会被路上凸起的石子给绊倒呢?
而当他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时,所感受到的那份灼热,到底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别的原因?
意大利男人就该娶西西里的女人……玛莲娜·斯科迪亚是否也爱过沢田纲吉?
最终,他静静的站立在那片悬崖上,眺望着远方。
他说谎了。
他对着所有人撒了一个谎。
在那时,在巴吉尔失魂落魄的将玛莲娜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彭格列的超直感在瞬间给他的答案是:【确认死亡】。
名为玛莲娜·斯科迪亚的女人,的的确确已经死去了。
但在现在,这个已经确认了的答案,却出现了波动。
超直感告诉他,玛莲娜的死有蹊跷,死亡是真的,但……有变化。
他拜托云雀恭弥去调查欧洲刑警组织最近的情况,可后者所给出的情报却很正常。
欧洲刑警组织最近对于恐怖势力的打压,是因为他们之前派出去的卧底和各大小组获得了新的证据性情报,所以在冲业绩。
嗯……也快到年底了嘛,可以理解。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云雀恭弥在调查这个事情的时候,顺便所调查出来的,过去被玛莲娜杀了首领,并提着头用来向彭格列投诚的那个家族。
其原本的姓氏是:【杰索】。
白兰·杰索的那个杰索。
任何一个从十年后世界归来的人,想必都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特殊的名字。
当时从未来回来后,彭格列本部第一时间派出人去搜寻白兰·杰索的存在。
这种动辄就能轻易毁灭世界的危险人物,既然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未来的走向,那就要重新把这些信息都握到手上才会放心。
但是……他们没有找到。
不仅是白兰,还有入江正一和当时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们的踪迹一样。
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尤尼·基里奥内罗,彩虹之子们的诅咒也在代理战后被顺利解开。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但他就是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就像是他丢失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
在十年后的战斗中,他见识到了白兰的手上所掌握的那种神乎其神的能力,甚至就连已经死去的人都能够复活……
只是,复活的那个人,还是以前的人吗?
而对于黑衣组织这种——本质上只是个用暴力武装自己的跨国医药研究机构来说,他也实在想不明白玛莲娜为什么要自杀。
为情而死这种东西他是不可能会相信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对于这个世界终于玩腻了,所以选择了自杀。
她就是那样的人呐。
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很幼稚,说话做事完完全全都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情来,就像是一道肆意的刮过的龙卷风。
当时知道她是意大利特工情报局派来的卧底时,他真的很吃惊。
因为实在想不到这人竟然还会为了某项事业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全看不出来啊!
但若那真是她的选择,他会选择尊重。
可若是其中有白兰干涉的话——
沢田纲吉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掌心那道永远褪不去的红色的疤又开始痒了起来。
他的眸光渐冷。
“白兰·杰索……”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若其中真有白兰的手笔,那他也——定不会放过他。
他不介意,再杀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