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是谁?”
诸伏高明人生中头一次,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发生这种事情已经足够让他感到羞耻了,现在竟然还要被外人看到……
这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激情褪去,羞耻感抬头,如同上万只火蚁在啃噬着他的身体,让他想要立刻逃离。
“不知道呢。”
如月枫说着,向后退了一步重新穿上拖鞋,但心中已经有了考虑。
这个点会来找她的人,应该也就只有松田阵平了。
他在长野这儿的交接工作,应该早就完成了,今天是留在这儿的最后一天。
明天一早就要赶回东京去。
哎呀,警察可真是忙啊。
她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个虫子咬出来的包,在体温升高之下,变得更痒了。
诸伏高明的视线,忍不住的伴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也终于看清那片红的真面目。
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吻痕,而是虫子咬出来的包。
而他,因为误会这是吻痕,才会导致刚刚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如月,你昨天是去做什么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去了趟京都扫墓,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带着些了然,笑着说道:
“师兄啊,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和阵平酱约会去了吧?”
诸伏高明:。
他能说,其实他想的比这个还要多吗。
“你和那位松田警官,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将那杯水重新从桌子上拿起来,握在手中。
“恋人。”
如月枫秒答。
“……”
诸伏高明没说话,但被他握在手中的纸杯却一下子瘪了。
水从被挤扁了的纸杯中溢了出来,流了他一手。
看到面前的场景,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拖长了声音,说道:
“不是啦——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哦。”
只是,朋友吗。
他垂下了眼睛。
对于师妹而言,或许她确实认为对方就是个普通朋友,但对于同为男人的他而言……
那个名为松田阵平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那是一个男人看喜欢的女人的眼神。
带着些温柔,带着些无奈,带着些关怀,而在看向在场的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些柔软的情绪,就都变成了攻击欲。
但。
“太好了。”
他从桌子的纸盒中抽出张纸来,细细的将自己被水打湿了的手擦干净,而后再将桌子上的水擦干净。
她并没有男朋友,太好了。
那他这就不算是知三当三,而算是公平竞争了。
师兄妹关系虽然也不是那么正当,但总比当插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好。
在种种冲击之下,诸伏高明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
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掀动他的情绪了。
“要不要先去开门?让人在外面等着不太好吧。”
他从放一次性纸杯的地方,重新抽出来了个纸杯,然后重新给自己倒上了杯水。
然后就听着打开的门后,传来了个熟悉的男声,说道:
“哟,如月,我帮你染头发来了。”
那人从门外走进来,正巧看到坐在餐桌旁边的他,原本慵懒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啊,这不是诸伏警官嘛?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讨论明天的查案流程而已。”
诸伏高明原本调整好的心情,重新变差了。
他可没有忘掉,自家导师对这位松田警官的评价。
他喝了一口水,不咸不淡的说道:
“松田警官戴着墨镜也能调好染发膏吗,那还挺厉害的。”
——熟悉诸伏高明的人,大约都已经解除了此人是个谦谦君子的滤镜。
这人饱读诗书,学到的不只有知识,转着弯损人和挖苦人的话,他也略通‘一二’。
当他想要损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不会让你听出来是在损你,还以为他是在夸你。
松田阵平的额头上,猛地蹦出了个井字。
如果说他之前还不能确定的话,那现在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这家伙,是情敌!
身为师兄,竟然监守自盗,真是个混蛋啊……!
“喂,如月,你们俩谈完了没,谈完了就请这位师兄先退场吧,还是说你想让人看着你染头发?”
松田阵平看向正在一边喝水的如月枫说道。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见着她一直在用手抓挠着脖子的一侧。
已经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显眼。
说起来,昨天确实好像看到她脖子上有个包来着……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别挠。”
他用手握住她挠脖子的那只手,皱着眉头凑近了去看,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这是……好像过敏了啊。”
“我也感觉是。”
如月枫点了点头,一脸淡然的样子,“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我本来还想着让你帮我买个药呢。”
“反正是24小时药店,等你给我染完头发之后再去买就行。”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喂喂,这是重点吗。”
“你原来头发是红的,后来染的黑的盖住原发色,黑色好染,红色可不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