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某处阴暗的小屋内。
一个男人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他哼着没有调的音乐,随手打开了屋子墙上的电闸,然后掀开了电脑。
应付完烦人的工作后,美好的一天,从打开摄像头,查看录像开始。
咦,摄像头全都被破坏掉了。
男人看着面前的电脑,挑了挑眉。
进来了个挺有侦查意识的住户嘛,不过,他还有后手。
逃不掉的,哼哼哼。
他将耳机插到接口上去,然后打开了监听设备,戴上了耳机。
“哈啊……啊……”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等等,这什么情况?这次租出去的房子是碰到情侣了吗?
而除了女人的声音,耳机中还隐约能够听到,另一个成熟男性带着些压抑的喘声。
“你慢、慢一点……”
耳机中,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抖,还有些羞耻。
——靠!搞什么鬼啊!还真是情侣啊!
“狗男女!在凶房搞这个是有病吧!!!”
男人怒吼道。
“啪!”
耳机中的声音还没有播放到下一段,便被男人强制给拔了下来。
“咚!”
下一秒,就连电脑也一并被关上了。
另一边,被他怒骂狗男女的两个人,正在对着那堆监听设备念台词。
诸伏高明面无表情的,看着如月枫相当熟练的用手指拨动碗里盛好的水,发出刚刚让男人破防的暧昧的水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干什么呢,毕竟声音听上去那么暧昧,实际上就是普普通通念台词。
——但问题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熟练啊。
虽然说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但碍于师兄妹关系再加上他确实长她几岁的缘故……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在看好学生犯罪。
以及带坏小孩。
她比他弟弟都要小上快六岁呢,也确实还是个小孩。
完了,这下会不会被仓田导师给打死,应该不会吧。
或许学人文社科类型学科的人,心思都较为敏感。
他现在既觉得有些羞耻,又认为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为了引蛇出洞而做出的措施。
必要的,必要的,必要的……
诸伏高明面无表情的背台词,但雪白的面皮上,因为羞耻而染上的红也变得愈发明显。
直到如月枫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比划了个可以停下来的手势。
“他把所有的监听设施全都关闭了。”
她说道。
由于刚刚听了一耳朵沉重的东西,诸伏高明现在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视线漂移看向床头柜。
“刚刚前台说的是晚上十二点钟吧,这里有些诡异。”
为了缓解那种尴尬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从床上站起身来。
如月枫没有动,而是躺在原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去看他,“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现在要做点什么吗。”
“我盯着这些监听设备呢,感觉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开启。”
做点什么……
诸伏高明的视线,又忍不住漂移了一下。
某种后知后觉的尴尬,正在疯狂地攻击他的后脑勺。
“看书?”
他干巴巴的说道。
“不要,我喜欢看纸质书来着,看电子书的话没什么感觉。”
如月枫一口回绝。
她用手指敲了敲自己额边的太阳穴,“电子书的排版都不怎么好,字还很大,看一会儿就必须要休息,不然会脑子疼。”
“师兄你以前常去图书馆借书吗。”
她问道。
“大学的时候啊……”
诸伏高明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露出了个有些怀念的表情,“除了查案子就是泡图书馆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
如月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我实习的很早,整天整夜泡图书馆的日子,大概也就只有大一那一年。”
“之后也就在期末月需要复习的时候,会过去一趟。”
“东大的图书馆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啊,就是捐的书太多了,后来又增了个新的馆用来放书,还被人投诉一股子甲醛味威胁学子健康了呢。”
“啊,那个我当时有看到新闻,好像是个还挺浩大的游行抗议来着。”
“我当时在妃律师那里实习啦,不然也会去凑个热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刚刚那种尴尬劲也慢慢的随着时间而消失了。
诸伏高明的坐姿,也从刚刚有些局促的样子,转为了相对来说比较放松的那种。
“说起来,你会那么早就去找律师所实习,那原本的毕业志愿应该是去做律师才对吧,为什么后来又改了要当警察?”
他看向她,发现她已经摘了帽子,正在那儿半倚着墙,给自己辫麻花辫玩儿。
咦,所以说原来其实是红头发吗,黑发是染的?
诸伏高明敏锐的留意到,她头顶那有些扎眼的红。
日本人本土的人种没见过有红头发的,所以是混血?为了融入社会所以才染的吗?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如月枫不像是那种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必然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才会这么做。
如月枫笑了一下,“律师的文书工作很麻烦嘛。”
像是个解释,又不怎么像,因为那实在有些过于敷衍了一点。
警察的文书工作难道就不复杂了?
“唔,说起来师兄你明明是首席毕业生,想当警察的话也可以选择晋升更快的职业组吧,为什么却放弃了?”
她灵巧的把话题重新引回了他的身上。
“因为我想要快些去调查有关于我父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