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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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米粒不是每次都会有的。

表现好的时候会有,表现不好的时候就没有,然后会变成一只毫不留情的从天上降下来的鞋子。

噗叽一声,就让蚂蚁四分五裂。

组织里的代号一直都在那里,但人却一直变来变去。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任琴酒的样子了,所能回想起来的,大概只有在子弹穿过那家伙脑袋时,抽的那根烟的味道。

冰天雪地的,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踪迹,他往嘴里塞了好几口雪,舌头冻得都要掉下来,抽的那根烟吸到肺里满是血腥味。

他的野心也带着这么一股血腥味儿,像只寻找猎物的秃鹫,久久的回旋于莫斯科的荒原上。

组织里面有叛徒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的职责之一就是把那些叛徒揪出来,然后用枪子奖励他们地狱的车票一张。

但他从未想过,血腥凯撒有可能会是那个叛徒。

从贝尔摩德那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属于光明?

他当时嘲了贝尔摩德一句:没想到你也有疑神疑鬼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

却没想到,Boss会亲自召见她。

在这个组织中,除了Boss外,所有人也不过都是挣扎着生存的蚂蚁。

他是,她也是。

烟草在点燃的情况下,自动落着灰,烟雾尽头,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呀,琴酱,你这是在等我吗?”

混蛋女人对着他露出了个笑,远远的对着他招了招手。

……悬在半空的心兀的落了下来,他转身就走,却被拉住了手腕。

“咦咦咦,你不是来见我的吗,走什么?”

她对着他炫耀自己头上的礼帽,“瞧,是不是很好看?”

丑死了。

“……丑死了”

琴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嫌弃,牙齿磨了磨烟嘴,“Boss都对你交代了什么。”

“当然是升职加薪的事情啦。”

如月枫从风衣口袋里面拿出烟盒,抖出根烟来叼在嘴上,靠过去,“借个火~”

未点燃的烟在接触到点燃的烟时,后者积了一段长度的烟灰齐齐落了下来。

这种情况的出现,一般分为两种可能性。

一是,抽烟者吸猛了,忘记抖掉烟灰。

二是,抽烟者走神了,完全忘记自己还点着烟,只是那么放着。

——所以琴酒这属于哪种情况?

她向上抬头,直直的望进了那双半阖着的湖绿色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

组织里天天把莱伊和他放到一起比较,但其实他们也没有很像啊,她一眼就能分清。

“琴酱~”

如月枫有种名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病,光是看出来了还不算完,一定要求证得到确切的答案才罢休。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握着他手腕的手也跟着慢慢收紧,说道:“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他几乎是在冷笑,“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又说道:“以后离贝尔摩德远点,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很显然,能直接给出一个确切的回复,那她就不是血腥凯撒了。

她用右手夹着烟,然后往身后崖岸边上的栏杆上一靠,“你有多久没回苏联了?”

转移话题。

琴酒冷淡的想,然后又扯了扯嘴角,“苏联解体的时候没通知你吗。”

“火气很大嘛,来时喝了几瓶伏特加?”

如月枫笑着回道,“别这样,别这样嘛,我们都好久不见了!”

“万一这是我们所能够见到的最后一面,你以后就都要活在‘那时我为什么不好好说话’的懊悔中了啊。”

“我不会。”

琴酒冷硬的答道,侧过去的脸有如刀削斧刻般的立体,“你死哪里都是罪有应得呢。”

“罪有应得啊……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是稀奇,我以为苏联人都信马克思的啊。”

她说道。

“信马克思多好啊,实践出真知,总比信那些牛鬼蛇神要好,至少不会让人把钱骗光还丢了命。”

琴酒听着她和碎碎念似的嘟囔,懒得去细想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然后便听到她又神神叨叨的问道:

“琴酱,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天命?”

她的小半张脸被帽檐的阴影遮挡得晦暗不清,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眨巴了两下,睫毛又长又卷。

“不信。”

琴酒别过头去,带着些嘲讽的想,要真有那玩意儿,他估计都早死了八百回了,哪能留到现在。

杀手从不会考虑一个月后的未来,因为那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如月枫看着他的侧脸,又看了看他显示95的好感度,深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一世间真理。

然后把嘴上叼着的烟取了下来。

“琴酱,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她向后靠在栏杆上,海风将她的长外套吹得鼓鼓的,“就赌,你再过个几年会戒烟。”

哈?这算什么破赌约?

琴酒皱了皱眉,“我不会这么做。”

听到他的话,如月枫轻轻抖了抖手上的烟,“没有赌注的,你也可以当我是随口胡说。”

“天命告诉我,你会戒的。”

她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说道,又耸了耸肩,“也有可能,享受老年生活的你,会带着毛帽子,扛着自己的猎枪与熊搏斗,然后狠狠来上一口。”

琴酒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皱着眉。

而如月枫则也就那样靠在栏杆上,任风把她头发吹得凌乱,半仰着身子,几乎要自由落体似的跳下去。

“……我不和你赌。”

他的心上不知为何升上了些不妙的预感,这在过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可能的。

他向前一步,将她从那颤颤巍巍的栏杆上拉回来。

“别做无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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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前的大家好,我是今天的投稿人,A子。】

【说来真是令人害羞啊,今天我的男朋友B君竟然向我求婚了!】

【虽然知道他是想给我个惊喜,但那么多人还都在场呢,说出那样肉麻的话……】

【好吧,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

【在看到B君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时,我想,哼哼,你小子也很紧张嘛!就不自觉的原谅他了。】

【说起来也真是奇妙,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竟然会和这个偷翻我家墙的家伙结婚。】

【我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和他搭话来着?】

【啊,想起来了!这个偷偷翻过我家的墙,手里还拿这些幼稚园女生才会喜欢的零食玩具的家伙,那时候的表情可怜极了,简直像只对着你摇尾巴的小狗!】

【哎,太可怜了呀,人是没有办法拒绝小狗的,所以我就搭话了。】

……

如月枫一边听着电台中的读者来信,一边将车停到路边。

出租屋里用来加氛围值的花谢掉了,所以她来花店买些新的。

“叮铃~”

花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在她推开门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

原本正半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棕发青年,忙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却在看清了来者样貌的那一刻噤了声。

午后时分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到那人的红发上,风从打开的门外吹进来,吹得花和叶一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沢田纲吉站起身来,轻轻解下身上穿着的带着滑稽小熊的围裙,西装笔挺,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说道:

“好久不见,玛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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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喜欢到,岁岁年年、长长久久、无时不刻的,都在思念着她。

只因为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于你的身边,你便会觉得,这个讨厌的世界,其实还挺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