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知风暴已逐渐袭来,乔月琦理直气壮继续说下去。“你的条件本来就很莫名其妙。想想,穷人是人,富人也是人,当官的更是人!何以穷人你就愿意为他们治病,富人,当官的却不愿意,这种‘条件’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文羿宇眼神变得更加鸷猛,犀利地睇着她。“我学习医术是为了自己有兴趣,目的更不是为了替人看诊治病,自然有权选择我想要诊治的对象,对不懂的事,你最好别乱下结论。”
“我哪有乱下结论!”终于察觉他的眼神,让她瑟缩了下,可直率的个性让她心中所思仍是没有办法忍耐太久,很快便倾泻而出。“如果我真如你所说的不懂,那也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她气恼怨道。
面对她时,他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清楚,她要怎么了解他,并让他接受她?
“要我说什么?”文羿宇登时冷笑,“你的意思该不是要我把心里想什么说来给你听吧?”
“对。”忽视他带讽口气,乔月琦用力点头,“如果你能说清楚你心中所想,我自然就会明白,也就不会误解你做事的方式,对吧?”
“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我把心里想什么告诉你?”文羿宇不以为然地嗤道。
乔月琦认真看他,“我现在的确还不是你的什么人,可我还在努力啊!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喜欢你,所以当然也很想多知道你的事,多了解你一些,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
眼神闪烁一下,文羿宇硬声回道,“笑话,你喜欢我,我就得接受?而你想多了解我,我就得将心中所思,一五一十说给你听?”再冷冷瞪去一眼,“你想得未免太天真了!”
“我并不天真!我只是一直抱着希望。”乔月琦立刻抗议,“就如同方才问你为何不肯诊治富人,也是一种关心,希望你不要因为某种过往想不开,因而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很可怜呢!”
在乔月琦的想法中,她一直以为定是曾经有某位富人得罪过文羿宇,惹得他发火,才会导致他定下这条奇怪的条件,选择看诊的对象。
可他看来又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怎会不肯“原谅”呢?
“为了某些过往想不开?”文羿宇脸色一沉,“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过去的确是有个‘富人’得罪了我,所以我才会立下这个条件,而就算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又怎样?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人有资格干涉!”气恼情绪令他口气十分恶劣。
听他这般顽固的回应,让乔月琦目瞪口呆,实在无法理解他对于定下的条件,竟是如此的坚持与刚愎。
“怎么会有人这么顽固?”她忍不住嘟囔起来,“还不都是人,诊了这个却不诊那个,只因为这个是穷人,那个却是富人!人家说穷人的命不值钱,现下看来,富人的命才更不值钱哩,否则怎会有人坚持只诊穷人,不诊富人的!而更奇怪的是,甚至连当官的也不诊,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
“你念够了没有?!”沉着脸,文羿宇终于忍不住耳边持续传来的噪音地口出恶言,“还真是没看过比你更啰嗦的女人!”
“我啰嗦?”乔月琦讶异抬眼看他,“奇怪,我跟自己说话又碍了你什么事了,你怎么骂人呐?”
“既然跟自己说话,怎不走远点儿!”文羿宇愈发不客气斥着。
她嘀嘀咕咕的每一句话,尽皆传入他的耳中,还让他愈听愈火大。
“唉,你很不讲理喔!”乔月琦不服气反驳,“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在跟自己说……”
“我不讲理?”眼底猛地冒出大火,文羿宇回头瞪向她兀自“唠叨”着的小脸。
他猛地扯住缰绳,令身下的马屁缓下速度,待乔月琦骑乘的马与他齐头时,他探手抓住她的缰绳,大腿一个使劲,操控身下的马与乔月琦的妈同时转向,朝路旁一条山径而去。
“唉!你在做什么?我们怎么突然转了方向……要去哪里呀……”
在乔月琦哇啦哇啦的叫声中,文羿宇轻易控制两骑在山径,直到由外边的道路看不见的一片林子边才停了下来。
然后,他飞身下马,再将另一匹马上的乔月琦拉下马,一双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冒火的俊脸直凑到她的面前。
“我要你给我说清楚,我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讲理?”
他真不明白,“不讲理”这句指责,若是由别人口中说出,他根本不痛不痒,可偏偏由她口中说出这句话时,却让他怎么也压不下由胸口直冒上来的无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