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没话说了。
不能光叫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但是曹栋栋有话说,在后面小声道:“张三!张三!”
张斐回过头去,“啥事?”
曹栋栋低声道:“你跟我来屋里一趟。”
张斐又向范纯仁道:“先生,你先跟他们自我介绍一番,或许他们不知道你的履历。”
范纯仁忙道:“我来此可不是打算用履历来吓唬人的,违法与否,还是得以律例为准。”
张斐笑道:“那先生自己看着办。我先失陪一下。”
说着,他便与曹栋栋入得屋内。
“张三,你将范司谏找来作甚。”曹栋栋激动道:“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爹爹都很怕他,你这么做,不就是将咱们送上门去让他弹劾么?”
张斐道:“我没有办法,咱们军巡铺缺乏监督,咱们也就两双眼,根本就看不住他们,尤其在这个时刻,一旦他们犯事,这后果是非常严重。”
“那也不行。”
曹栋栋直摇头:“要是我犯事,范司谏也会告我的,他可是范公的儿子,可不怕咱。”
张斐道:“衙内,你先闭上眼。”
“干啥?”
“你先闭上。”
曹栋栋狐疑地瞧他一眼,然后还是乖乖地闭上眼。
张斐道:“衙内不妨想想,在衙内的率领下,汴梁城内,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街道清洁,车水马龙,处处皆是欢声笑语。
而这是许多贤臣都未曾做到的。那么到时官家会如何夸奖你?曹太后又会如何夸奖你?
我想太后定会说你不孝,如此年纪,就在政绩就超过了你爹,让你爹显得是那么平庸。不到而立之年,就成为我大宋最年轻的步帅,你爹爹也被迫致仕回家,颐养天年,而衙内将成为曹家最年轻的家主。
想想这一切,衙内还觉得不值吗?”
曹栋栋猛地哆嗦了一下,犹如高潮降临一般,睁开眼来,激动道:“值!太值了!”
可说着,他又有些担忧道:“可若我被投诉,那我姑奶奶……”
张斐啧了一声:“你傻呀!你只要收敛一点,是永远不可能被投诉的,毕竟你又不需要去执勤,你身为头头,功劳是你的,过是别人的,这道理衙内应该比我清楚。”
曹栋栋眼中一亮,“对呀!咱领功就是了,反正到时大家都会知道,这都是你张三的主意,要找也是找你的麻烦,还是你脑子好使,行,咱就这么干吧。”
“……”
天下武功, 唯快不破
到底张斐是一个律法从事者,故此不管任何事,但凡落在他手里,他肯定还是要走法制路线。
此乃他最为擅长的。
若说让他去管理、整顿军巡铺,亦或者说训练好这些巡警,他还真不一定做得好。
管理方面,是需要经验的。
他就没有管过这么多人,肯定会出各种问题。
故此他选择扬长避短,引入法援署,利用投诉、争讼的方式来监督他手下的这些执法人员。
当然,这也是司法中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是执法人员不受监督,那什么法制都别谈,没有任何意义。
在忽悠完曹栋栋后,他又将范纯仁请入屋内。
“范先生请坐。”
“多谢!”
范纯仁坐下之后,便道:“如今外面皆知,此事乃是你所为,这令许多大臣感到非常愤怒,朝中亦是舆情汹涌,此事可能并非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此事来得太突然,导致一开始大家都还未想张斐头上,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张斐刚去铲粪,结果就到处都是粪便,然后就发生这么多事,这不用想,都知道此事定是张斐所为。
这更是大臣们完全不能忍的,因为这等于是一个衙前役公然向他们宣战。
钱是小事,面子是大。
范纯仁当过谏官的,他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张斐笑道:“这都在我的预计之中,我打算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范纯仁惊诧道:“给他们上一课?”
张斐点点头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服役的代价,那可是非常高昂的,这车牌税,他们是一文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