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们曾经的皇上,有你去主导这事会容易许多。若是你还顾念着他们是你曾经的子民,我觉得你有必要伸出手来拉他们一把。
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们毕竟现在也是我的子民了,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活得更好。”
“至于如何去做,晚一点我会写个条陈给你,你把这件事办好了,相信我,我会给你自由,也会让你和家人团聚。对了,你的儿女,今儿一早,我派人送去了武朝。”
拓跋风豁然一惊,双眼一瞪,傅小官却又笑道:“你看看你,冲动这种情绪不好,你得学会克制。咱们彼此还不熟啊,这不是先小人后君子么。放心,他们在观云城会生活得很好,另外他们也有同伴不是。”
“同伴?”
“对啊,拓跋康的家人也送过去了,还有这朝中其余那些大臣的家人,总之有上千人之多。”
“你这是要挟!”
傅小官却摇了摇头,“你信不信只需要最多两三年的时间,想把他们从观云城赶回来都做不到。”
傅小官站了起来,“人,总是会向往更美好的生活的,你这个皇帝当得不合格,荒人过得这破日子……我特么都看不下去了!”
樊天宁的春天
四月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在樊国国都长今城东南八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名为名为晴雪的山,山下就是长今城极为有名的烟霞湖。
这里是踏青的圣地。
有花有草有湖泊还有从晴雪山上飞来的一帘瀑布。
既然是踏青,自然免不了放纸鸢,以及吟诵诗文。
自从武朝文会回来之后,十三皇子樊天宁就对诗文没了兴趣——在见识过了傅小官的诗词文章之后,天下诗文再无法入他的眼。
所以他没有去烟霞湖中的圣莲岛看那些青年才俊们吟诗作对,而是和他的皇兄皇姐皇妹们围坐在烟霞湖畔的离合亭里,吃着零碎,喝着小酒,聊着天。
此刻所聊并非谁的诗词更好,也并非谁的纸鸢做的最漂亮飞得最高。
而是说着关于发生在遥远的夷国和荒国的那一场战争。
樊天宁的大哥,当今樊国太子,已经三十六岁的樊天瑜此刻一声长叹,“傅小官生死未卜,武朝武帝大怒,六十万大军出祁山……可够宣帝喝一壶的。”
樊天宁的十一姐樊梨花忽然问道:“前儿个听说还有五万武朝的血衣卫借道咱们樊国去了荒国……难不成是傅小官在荒国遇难了?”
樊天宁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正要说话,他的三哥樊天德却开了口:“傅小官手里有神剑军,他哪里那么容易死的,只是武帝这突然调动大军着实怪异……”
樊天德顿了顿,又道:“你们想想,就算傅小官在荒国出了什么事,那六十万大军不是应该去打荒人么?为何出祁山而占领了虞朝的边城?”
樊天宁心里一惊,问道:“莫非……宣帝意图对傅小官不利?”
太子樊天瑜咧嘴一笑,他抬手想学着父皇捋一捋胡须,才发现自己的胡须仅仅两寸。
“十三弟有所不知,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傅小官太过耀眼,你不是还向父皇情愿要去沃丰道学习么?你看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傅小官将沃丰道治理的特别好。
你们再想想,傅小官是武朝唯一的皇子,他回武朝必然登基为帝,那么武朝也就必然更加强大。宣帝作为虞朝国君,他自然不愿意面对一个强大的武朝。”
樊天宁微蹙着眉头,难以相信,“可傅小官是宣帝的女婿啊!”
樊天瑜摇了摇头,“为了国家利益,死个女婿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荒国之战,是宣帝在算计傅小官?
樊天宁心里有些难受,那个诗词文章信手拈来的天才少年就这样夭折了?
“听闻尚皇后去了边城?”樊梨花翘着下巴又问了一句。
“嗯,按照时间算,尚皇后应该快抵达边城了。”
樊梨花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如此说来,傅小官无恙。”
樊天宁一想,明白了十一姐的意思——尚皇后去边城是为了向武朝求和,傅小官如果死了,她根本不用去,武朝六十万大军只怕会直接和虞朝的南部边军打起来,然后……一路向南!
他也裂开嘴笑了起来,“他可不能死,天若不生傅小官,人间万古如长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