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寻梅,施一鸣、薛东临,席爽还有费谦五个。”
苏山岳顿时一惊,探出了身子,低声说道:“这五位……可都是因为谋逆而连坐之人,爵爷,咱两说句心里话,不值得啊!”
“我明白苏大人的意思,也不用去将他们从牢狱中提出来,我去看看,顺便问问他们。若是能合我意,我也不会为难苏大人,我会去请了陛下赦免他们。若是不合我意,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按律法去办。”
“如此……”苏山岳沉吟片刻,“下官还是得说一嘴,偌大虞朝,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就算爵爷将他们捞出来,他们也没可能官复原职,甚至连当官都没可能,这毕竟是谋反!历代帝王最痛恨的,可就是谋反!
陛下虽然还未曾下旨发落他们,但既然弄到了这大理寺狱来,基本就是要他们死!否则通常会关押在吏部大狱里,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傅爵爷若是因为他们而让陛下难办……”苏山岳摇了摇头,“这有些不太明智,爵爷是不是再想想?”
他的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的话,傅小官既然有陛下口谕,他要去大牢中见这五个人,苏山岳原本不需要费这一番口舌。
可他还是说了出来,仅仅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年叫傅小官。
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厉害,也知道他在武朝的另一个身份。
如果他真向陛下提出要人,陛下是大概率会同意,但是陛下这份同意是真心还是迫不得已?这就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位爷既然没有回武朝,还承下了沃丰道道台之职,说明他是想要在虞朝做出一番事业的。
但若是陛下和他翁婿二人之间有了芥蒂……只怕他往后施政会多出一些羁绊。
所以听了苏山岳的这番话,傅小官微微颔首,却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先看看再说,还请苏大人派个人给我带带路。”
探监
苏山岳没有再行劝导。
他叫来了一名司狱,领着傅小官去了大理寺狱。
大理寺少卿娄时舞此刻走了进来,坐在了苏山岳的对面。
“大人,这位爷……”
苏山岳的倒八字眉轻轻一扬,“这位爷带着陛下的口谕,要去探监。”
“哦……”娄时舞微微颔首,自个取了一个茶杯,自个倒了一杯茶,“刚刚听到消息,就在今儿个朝会上,陛下封了这位爷定安伯,三个夫人赐三品诰命,那傅府的牌匾,即将换成御赐金匾定安伯府。”
苏山岳一惊,娄时舞笑了起来,捋着长须又道:“金陵六大门阀,自从这位爷来了之后,而今倒了……倒了五家,这位爷莫要看着年轻,这一步步走来,可是活生生踩着五大门阀的尸骨上的位啊!”
苏山岳的眉头一蹙,“这话不要乱讲,定安伯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再说……他原本是可以当武朝皇帝的,而今成为这金陵第一大门阀,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娄时舞一口将茶饮尽,“大人所言极善,这番话不是下官说的,是下官听来的。”
“谁在乱嚼舌根子?”
“谏院,这群老不死的曾经被定安伯修理过,而今倒是学聪明了,也或者是没有了秦会之和薛开琏这两个靠山,不敢再上书陛下弹劾定安伯,却又想污了定安伯的声誉,其心可诛啊!”
苏山岳想了数息,低声说道:“派人监视这群老不死的,若是发现他们传播流言,给本官直接擒获!”
娄时舞抱拳一礼,“下官这就去办。”
……
……
森严的大理寺狱,是这金陵城最高等级的监狱。
通常而言,一般的犯人是关在金陵府衙牢狱之中,如果事涉虞朝官员,或者案情特别重大者,则会关在刑部大牢里。
至于被关在大理寺狱中,基本上就是宣判了死刑。
席寻梅正坐在牢房中,牢房的一角是铺着的草垫子和草席,那是他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