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周子瑜掌心都是鲜血,他低头看见,微微曲起,拿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抱歉,让姜大夫见笑了......”
当周子瑜卸下了大当家的身份后,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平和温顺,除却眉眼间隐隐藏着的厉色,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教书先生。
其实大夫见到病人,也并不会觉得高兴,相反,每每见到大家被病痛折磨,这心里的难受程度都很难以言喻。
姜映梨跟周子瑜打过交道,虽然后面不算愉快,但到底是立场问题,如今加看到他这副艰难求生,却还要因为寨民而去遮掩的模样,心里就五味陈杂。
“......萧侯爷不喜旁人欺瞒于他,方才......他其实应当也看出了端倪。”
姜映梨虽然避轻就重了,但以萧疏隐的聪慧敏锐,显然也看出了周子瑜的病情有异,不然早就让军医来给周子瑜看诊了,而不是拉着姜映梨来看。
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
而姜映梨方才没有选择直言隐瞒,才令萧疏隐满意离开。
周子瑜闻言,苦涩一笑,“果然......我这病情,恐怕是拖延不了多久了,但此去京都漫漫,可能得劳烦姜大夫替我想想法子......”
“不需多久,只要瞒过一个月就可......待得他们去了云城,入了谢家军的范畴,阿羡他们去了北地,一切尘埃落定了......我的性命也就无所谓了。”
“皇帝届时的旨意已是传遍,他断是不敢再明面上出尔反尔了。而谢家军远在云城,又素来待下宽厚,哪怕寨民远迁,只要他们不违法乱纪,定是能得到极好的安置的。”
“至于阿羡他们......他们男子汉大丈夫,身强力壮,合该征战沙场,为保家卫国效力的......若是能得以幸免,从此以后也算是走上了正途。总比跟着我继续落草为寇强......”
说着说着,他神色怔怔地住了嘴,略有些赧然道:“抱歉,跟姜大夫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