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同在一处，阶级关系也十分分明，隐隐地他们都以长沙发上某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为中心，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带着恭敬与小心。

而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家中势力也不容小觑，更次一点的，只配坐在另外一边，搞着花样讨好，以此保住能待在这个圈子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聊到了张家。

“我听说张宴霆去外地出差，谈下了东边那个房产的大项目。”

“草，他下手是真快啊。”

“这一搞，张家又更上一层了，张邺是真爽啊，有这么个靠山天天就是玩。”

“不过他们亲兄弟也没见得关系有多好。”

“再不好张宴霆也会管张邺死活啊，哎我听说张邺新欢还挺漂亮的。他喜欢得不行，还把人带家里住了，连带个拖油瓶都不介意，估计那女的手段挺厉害，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卧槽，他口味变重了，居然喜欢生过崽的啊？”

“不是，是她弟弟。张邺还让杨斌带着他玩，刚刚杨斌跟我吐槽呢，我就干脆让他把人带到这边了。”

“搞什么啊？听那女的手段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她弟弟就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还不是想来这边搭关系，带过来也是糟心。”

几人七嘴八舌地埋怨着，坐在中间的男人忽然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一磕。

一瞬间，所有人闭上嘴，屏气敛息地看着他。

刚刚那个说让杨斌把苏念带来的人汗流满面地说：“凛哥，我、我这就让他别来了……”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恰巧听到有铃声在门口响起。

杨斌挥着手机走进来：“我来了，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那人想死的心都有了，疯狂使眼色。

杨斌却像个二傻子：“你眼睛怎么了？进苍蝇了？”

一时间，室内气氛冷得像是冰窖。

杨斌感觉到了不对劲，偷偷看了一眼沙发中间的黑衣男人，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身后，心里一紧，赶忙拉住苏念的胳膊往后面藏了藏：“这是我弟弟苏念，带他来玩一下。挺乖的，不会闹事……”

男人没说话，直盯了苏念好一会儿。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跟着到了苏念身上。

不过是个衣着廉价头发长得看不清脸的普通人，就是皮肤格外白，身型匀称四肢漂亮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萧凛是在看什么？

备受关注的苏念感觉到了压力，下意识往杨斌身后躲了躲，然后感受到胳膊上的手紧了一点。

黑衣男人收回眼神，抬了抬下巴：“坐。”

就像是一个信号，场子重新活络起来。

杨斌松了口气，也不敢真坐到萧凛那圈子里去，挑了个远点的地方坐下。

他拍拍苏念的肩膀：“小念你别紧张，要吃什么喝什么就和哥哥说。”

苏念低应了一声，借着发丝遮挡，偷偷观察另外一边光鲜亮丽的富家子弟们嬉笑打闹，玩着他看不懂的游戏，聊着他听不懂的话题，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捏着起球的衣袖有些局促。

他也知道杨斌不是真带自己来玩的，而是想和其他人一起把他当新玩具、新乐子。

“喝点水？”杨斌笑得很和善，语气也温温柔柔的。

苏念接过来，假装抿了一下，没有真喝。

高度警惕的他并不知道，杨斌这会儿正双眼失神地盯着他沾了点水变得格外柔润的粉唇。

这时隔壁在进行卡牌游戏的几个人也正打量他们。

一个红毛拧眉道：“杨斌搁那傻笑什么？真恶心。还给人倒水呢，学会装好人骗小孩了。”

有人问：“那个叫苏什么的，是omega吗？好白啊……身型也看起来小小的。”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不是吧，你忘了？凛哥雷点就是omega，谁敢带？”

“那就是beta了，啧，头发好长，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那要不你去薅他一把？”

“别了吧……凛哥在呢。”

红毛嗤笑一声：“这你就不了解他了，他最烦那些不懂身份没脸没皮攀龙附凤的人了，刚盯着那人看不就是嫌弃厌恶的意思？懒得管罢了。”

“那你去？”

“我去就我去！一群怂货，等着看哥怎么整他。”

红毛起身先把服务员叫来，要来一把剪刀，藏在背后对狐朋狗友们得意地挑了下眉，朝杨斌和苏念位置那边走过去。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苏念旁边的位置：“聊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呗。”

杨斌肉眼可见地变得防备，像是一头要捍卫自己领地的雄狮。

苏念不知道红毛是谁，但是见杨斌这态度猜到对方不是什么好茬，默默地把屁股挪远了点。

“怎么又不说话了？不愿意给我分享一下？”红毛习惯性地架起腿，把手臂搭在苏念后面的沙发靠背上后突然顿住，脸凑过去在苏念耳朵边上闻了一下。

“嗯？你怎么这么香，难道你真是omega？”

苏念被他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慌张中忘记了旁边就是杨斌，手正好压在了杨斌大腿上，打断了杨斌正要开口说的话，听到一道嘶声。

“对、对不起，不小心的……”苏念收回手，细声道歉。

“没事没事。”杨斌红着脸摇头。

苏念看他脸色不对，以为自己那一下压得人特别疼，正有些不知所措，又被另一边的人扯了一下。

“喂，我问你呢，听不见我说话？”被三番两次忽略的红毛隐有怒色。

苏念赶紧摇摇头：“我不是omega。”

“那你是喷香水了？不对，是偷偷抹人工信息素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好闻，都有点让我……”

红毛越贴越近，被这股说不清的味道香得神情恍惚，还泄露了一点alpha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