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只手就把人提起来,这让苏念有点害怕。
要是哪天他彻底把李光义激怒了,会不会被打啊?看来以后还是要稍微把控着一点分寸,不能太过分了。
虽然这个老实人看着也不是会对人动粗的样子,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玩脱了。
李光义低应了一声:“还好。”
被肌肉震慑到的苏念第一次对李光义道了谢:“谢谢你了,出去吧。”
李光义掀开帘子出去后,苏念脱掉衣服,挂在绳子上,用水瓢舀起水,从脖子往下浇。
这洗澡条件比他在末日里的时候还要差劲,没有沐浴器,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或者去屋里坐在洗澡盆里洗。
不是很习惯的苏念慢吞吞洗着,洗了没多久,他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抹香皂的动作停住。
“谁?”
洗澡间可没有门,就是一块帘子,随便是谁都能掀开进来。苏念缩起肩膀,紧张地看着外面。
“是我。”外面响起李光义的声音,“蚊子多,我给你放根蚊香。”
“哦……”苏念耸动鼻子,闻到了蚊香的气味,又想到什么,“我家里没有蚊香啊,你哪里找的?”
正要迈步离开的李光义顿住,对着帘子回:“我从家里拿来的,剩下的我放你里屋了,你用完就跟我说。”
“嗯,谢谢。”这第二声谢,苏念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这两天在乡下他确实被蚊子咬惨了,靠着花露水和蚊帐勉强度过,身上还是被咬了好几个包。
“那……我走了?”
外面的李光义听到了苏念的应声,没有即刻就离开,落在地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帘子瞟去。
就这么隔着一层轻飘飘的帘子,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的水汽,也能闻到苏念的香味。
水声清晰地响在耳边,能构想出苏念是如何舀起水,从身上浇下,溅起的无数水花流入排水沟里。
这洗澡间早有些年头了,李光义提水过来就发现侧边板子之间有道三厘米的缝。
人要是贴到缝上,又或者掀起帘子一角,就能把里面洗澡的人窥得一清二楚。
苏念这样不设防,动作轻一些,肯定发现不了。
……
十分钟后。
苏念湿着头发从洗澡间出来,瞧见李光义还在哐哐地修窗子。
砸钉子的力气很大,那钉子早陷在木头里了,李光义挥舞着锤子砸个不停,模样有点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光义。”苏念拧着眉头走过去,“你是在修窗子还是砸窗子,都要被你砸坏了。”
“哐!”李光义一锤子砸歪,人总算停下来了,他看着发丝还滴着水的苏念,一说话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还结巴了起来,“你、你洗完了?”
“对啊。”苏念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往屋里走,用毛巾把头发胡乱擦了两下,随手搭在椅子上,找到花露水,倒在床上抱着腿去喷后头还没好的蚊子包。
他喷了两下,没喷到这咬得刁钻的位置,不高兴地抿起嘴。
不知怎么跟着他进来的李光义说:“我帮你。”
苏念把花露水给他,自己勾好大腿:“来吧。”
这样的姿势李光义昨天就见过了,今天再见,还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里像是在煮沸水似的,热得要冒气。
他喉结一滚,无声无息地吸了口气,拿着花露水弓下腰背,手指按在喷头上竟然有些发抖,脖子上也流着汗。
“你紧张什么?”苏念杏眼半阖地看他,悬在半空中的小腿晃了晃,催促着,“快喷。”
“呲呲”两下,花露水喷上来的时候苏念被痒得脚趾蜷了蜷,以免沾到床上,他架着腿保持着姿势没动。
“你回……”
赶人的话没说完,李光义直起身道:“我帮你去洗衣服。”
说完就抓起苏念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和毛巾去外面了。
苏念:“……”
怎么会有这么爱干活的人啊,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等李光义帮他洗完衣服,天已经全黑了。
李光义回到屋子里和他说:“我暂时把你衣服挂在屋里了,等明天再拿出去放太阳底下晒。早上我六点过来找你可以吗?早饭是想吃我做的还是去集上买?”
苏念迟疑了一会儿:“嗯……要那么早吗?”
李光义颔首:“去镇上要一个小时。”
“好吧。”苏念也不好后悔说不想去了,“早饭去集上吃吧。”
平常他都是睡到很晚才起床,随便塞两口早饭就要睡个回笼觉,等下午又犯困,还要再睡一会儿。
实在是这乡下又热又无聊,手机信号也不好,他一点都不想动,净睡觉了。
怕自己第二天起不来,苏念这晚等李光义一走就早早睡了。
他只感觉自己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到了时间,李光义来喊他时他根本睁不开眼。
“太阳都还没出来呢。”他给人开了门,头昏脑胀地往屋子里走,倒回床上去。
“已经六点多了,你先换衣服。”
李光义帮他装了水挤了牙膏,回到里屋发现他躺在床上竟然又睡熟了,有些无奈:“苏念。”
苏念半梦半醒地应了一声,声音黏黏糊糊的,皱着脸一副不愿醒来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叫他。
李光义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打开他的衣柜。
往里面取衣服的时候他注意到最里处挂了一套很显眼的白色西装,就算他不懂,也能看出来这料子华贵,价值不菲。
很漂亮,连扣子都有精致的雕花,能想象得到苏念若是穿上一定会很好看,摆在这老旧的衣柜里反倒可惜,像是蒙尘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