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工作服是有力的证明,再想想他这经济能力,也不太可能在酒吧消费得起,小弟们都不说话了。
苏念想到后面要对林墨杉要做的事就良心难安,自人来后就没说过话,还被林墨杉一直盯着看,十分不自在,耷下眼,随手拿起一个酒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
林墨杉说:“高中生不该喝酒。”
小弟们接连怼道:
“怎么就不能喝了?你有本事报警呗。”
“你是不是又要跑回去告老师告家长啊?快去吧,告状精。”
“老大别管他,咱们想喝就喝,喝醉了我们抬你回去。”
小弟说了一通还不够,又嚷嚷着要林墨杉给苏念倒酒,在边上伺候。
苏念一言不发,默许着这一切发生。
有两人上前想强行把林墨杉逮过来,林墨杉自己主动迈步,走到苏念跟前,挤着坐到他右边的位置。
左边则是简清祎。
苏念又不爱喝酒,改了个使唤人的方式,用下巴指指桌上的水果盘:“我要吃水果。”
林墨杉便用牙签插着一块哈密瓜,送到他嘴边。
苏念嘴巴小小的,咬上一口哈密瓜就受了一点轻伤,跟只仓鼠似的,咀嚼起来腮帮子鼓动,圆眼微微眯起。
就这么一块哈密瓜,他都吃了快一分钟。
吃到一半他又扭头去跟小弟们玩桌游,玩的中途小弟们聊起圈里的八卦。
“你们听说过没,那个做地产的郑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了。”
“卧槽,怎么回事啊?”
“被仇家报复了,郑家的老头子人坏心黑,赚钱是挺牛,但是人也得罪了不少。”
“这个我知道,从前他还出过车祸,估计也是被陷害了,命是保住了,但下面那玩意儿废了。”
“我靠,我就说呢,之前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情人不断,怎么出次车祸就改好了。敢情是力不从心啊,本来就剩一个儿子,培养到这么大还死了,啧啧,我看郑家马上就要被那些旁系瓜分了。”
“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最好倒了。”
此时简清祎出声道:“他在打听曾经留下的私生子。”
众人震惊:“真的啊?!”
“简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快仔细说说!”
坐在中间的苏念不怎么说话搭腔,扭头去看林墨杉的反应。
林墨杉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眼里只剩下给他投喂的事,见他看过来就把水果喂到他嘴边。
苏念心情复杂地咬了一小口:“手酸吗?”
在酒吧迷幻的霓虹灯中,林墨杉淡漠的双眸也被染上了一层颜色,嘴角上扬的弧度浅得难以辨明,道:“还好,不累。”
苏念瘪瘪嘴:“手酸也得给我好好举着。”
林墨杉看着他沾上水果汁水格外湿润的嘴唇,应道:“知道了。”
其他人旁观着林墨杉认认真真地给苏念喂,会换着水果来,苏念没有一点意见,给什么就吃什么。
喂到西瓜的时候苏念不小心让汁水流出来,赶紧抬着脸要林墨杉给自己擦。
小弟们:“……”
“有点羡慕了怎么回事?”
“我也想喂老大吃东西,给老大擦嘴巴。”
“我也……”
“他擦的时候是不是手指碰到老大嘴巴了?”
“可恶看他一脸享受的样我就拳头硬。”
苏念往旁边看了一眼,林墨杉惯常面无表情,冷冷冰冰的,不知道小弟怎么看出来的“享受”。
他舔舔嘴角残留的甜味,偏头拒绝了喂过来的水果:“我吃饱了,不要了。”
吃得肚子有点涨,他摸了摸,都鼓了。
林墨杉给他递上擦嘴的湿纸巾,起身道:“那我回去了,我还有工作。”
“我让你走了?”苏念挑眉,“坐下。”
林墨杉没说话,也没动,手里握着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大概是工作那边打来的电话。
被苏念瞪了半晌才说:“我不回去的话会算旷工。”
对于现在他的来说,旷工扣除的奖金和工资,就是他和弟弟好几天的生活费。
“要走可以啊。”苏念指着桌子剩下的酒,“走之前你把这些都喝了,我们玩得差不多也该走了,留着浪费。”
桌上的酒少说也有两三斤,什么品类都有,套餐里也带着一两样度数高的,要混着全喝下去,就算撑着走出了酒吧,第二天也少不了头痛。
小弟们等着看好戏:“喝啊,没听见么?”
林墨杉看着手机的来电,将其收进口袋里,拿起杯子就灌。他喝得又快又猛,不要命似的,不带任何犹豫,小弟们都看呆了。
没几分钟他就把桌上的酒喝得一干二净,快步往酒吧的卫生间去催吐。
小弟咋舌:“真不要命啊……”
林墨杉灌酒的过程苏念一直没看,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
他知道就算林墨杉喝完又催吐,但是状态不可能完全和常人无异,赶回去还是被开除了。
丢了这个工作,林墨杉拮据了半个月,就吃馒头饱腹,直到弟弟的饭钱和资料钱也不够了,他才忍辱负重回到了深恶痛绝的郑家,认了私生子的身份。
没错,当初他母亲做了郑家的情人,被赶出来后偷偷生下他,本以为能母凭子贵、一飞冲天,结果被郑家夫人逼得只能苟延残喘,实在活不下去,随便找了个男人跟过几年,生了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去年开始对他们不管不顾,说他成年了就该自力更生养家回报。
在不久后,没了继承人的郑家找到了林墨杉,威逼利诱又高高在上地想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