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腿有毛病,看来已经基本痊愈了。走了不远,看到了一栋非常破旧的居民楼,每个阳台上都放满了东西,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衣服晾晒在上面,就像是飘扬着的万国旗。他说他们家住三楼,上楼很难,只有一半的楼梯可以走路,靠墙的位置全放着东西,有煤炭、有木柴,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破烂。她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走的很艰难。可是他却两手空空地走在前面,连头都不回一下。
她实在没有办法,喊了一声:“你跑这么快,不能帮我一下么?”
他这才回头,并且赶紧退了几个台阶,接过了她一只手里的东西,还要接她另一只手里的礼物时,她说:“你腿脚不方便,不用了。”
他立即转回身,继续往上走。她在想,看来他还没太接触过女性,都到了害羞的程度。
进了他的家,虽然收拾的还算干净,但是那叫一个真的拥挤不堪。房子最多也就是四十平方,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三口人虽然住的开,可是也够窄巴了。
孙启国的妈妈在家,他爸爸去打工了。妈妈对她相当的热情,还准备了水果。可是她连坐下也没坐,把礼物放下,又把钱掏出放在一张破旧的茶几上,看着孙启国说:“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他点头同意,但是只把礼物留下,钱说什么也不要,说:“就是在医院你给的钱,等我工作发了工资也要还给你的!”
狄念夏就是不愿意,孙启国也急了,说:“要不然我就不跟你一块出去!”
狄念夏感到他好可爱,微笑着说:“你要是这样说,我只能收起来了。”把钱放进包包里,跟他妈妈道别后,就往外走去。这样的地方她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要把人憋死的份。
在外面走着的时候,孙启国说:“我们这里已经有规划了,要拆迁,我们家会分到两套房子。到时候我爸妈住一套,我住一套。”
狄念夏说:“那挺好的。”
中午了,狄念夏带他进了一家菜馆。给他买了两瓶啤酒,他很快喝完了一瓶,她忍不住问他:“我看你也不像是整天去舞厅转的人,那天晚上怎么就邀请我跳舞了?”
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然后说:“我们那个厂,全是男职工,我每天就是两点一线,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女孩。爸爸妈妈还有亲戚朋友,都为我着急,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连个女朋友也找不到,八成就是打光棍的命了。但是我不服气,我这么潇洒英俊,还不是人见人爱啊,怎么可以打光棍呢?于是,那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去了那个舞厅,因为我知道那种地方女孩子不但多,而且还都漂亮。”
熟悉起来后,他还是很健谈的。狄念夏说:“舞厅里那么多女孩子,你为什么奔我过来?”
他“嘿嘿”一笑,说:“你很出众,坐在那里,给人鹤立鸡群之感。我看了你很久,一直不敢走到你的面前。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的到了你坐的地方。那些动作我都是跟电视上学的,按捺住砰砰跳动的心,说出了已经背了多少遍的请你跳舞的话。当时,我的身上已经满了汗水,等待你回答的时候,简直就跟过了一年那么漫长。还好,你给了我机会。”
狄念夏感兴趣地问:“你去舞厅的目的,就是为了结交女孩子,邀请我跳舞,是不是想跟我谈恋爱啊?”
“当时是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他说。
“难道现实中我不如在舞厅里漂亮?你看不上我了?”她疑惑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