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李竹鸿告诉谢占波，此时冯普光并不在家，或许要在五点半左右到家。

也正是因为提前知晓了冯普光的行动。

谢占波才能从容地制造这起爆炸案。

爆炸案发生之后。

为了混淆视听。

在警方公布了这是一场意外之后。

他连忙组织了大家到区委来闹事。

这个计划，也是李竹鸿提前告知他的，让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这样，谢占波也不可能被人怀疑成杀人凶手。

他原本以为。

这次冯普光的死，会跟之前的两起凶杀案一样最终石沉大海。

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一次，他遇到了方野。

如果不是他主导的群体性事件的逼迫，搞不好方野还真有可能不那么着急地寻找线索，一切都过于巧合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自己终于还是要认罪伏法了。

真相扑面而来，让方野多少是有些兴奋的。

可是这个真相里，有一些内容又是让方野多少有些失望的。

他原本以为，枯井里面发现的骸骨就是杜瑾的，而杜瑾的死，可能也跟谢占波有关系。

但是谢占波不承认。

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反正都是死刑了，没什么区别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也就是说，那具女尸，跟谢占波或许是真的没关系。

从谢占波的供述里。

方野还抓到了一个重点。

之前王崇宝说过。

他跟冯普光说了自己询问过电池厂的事情之后，冯普光就急匆匆出门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出门，将他自己送上了鬼门关。

而李竹鸿却知道冯普光的行踪。

也就是说。

冯普光很有可能是去找的李竹鸿。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电池厂都倒闭这么多年了。

为什么有人询问电池厂的事情之后，冯普光会急匆匆去找李竹鸿呢？

他去找李竹鸿要说什么？

是不是当年，还有什么重要的真相需要被隐瞒。

也正是因为这个真相，才导致了常磊、高卫兵和冯普光的死呢？

可是为什么四个副厂长，在95年倒闭的那一年，只有常磊和高卫兵马上就被杀了呢，另外两个副厂长，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呢？

又是因为什么，活了这么多年的冯普光，现在又要突然被杀呢？

这些疑问。

看来只有在李竹鸿的身上找到答案了。

大年初二的早上八点左右。

讨要一个说法的商贩们，陆陆续续回去了，这样的一个结果，或许也要他们消化好长一段时间了。

送走了这些人之后。

方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他的办公室里聚集着四位领导。

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一直参与整个过程的向道权和梅国权。

最后一个，是刚刚从医院赶过来的区长安相谕。

大家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这个沉默，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的样子。

向道权突然说道：“方书记，我知道您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李竹鸿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们且不谈他跟李部长之间的关系，他现在还是桐城市发改委的主任，级别跟您是一样高的，咱们区，好像没有权力逮捕他。”

“我的建议是，还是将这件事通报市纪委吧。”

梅国权点了点头说道。

李竹鸿是市发改委主任，正处级。

而方野是丰余区区委书记，也是正处级。

两人级别一样。

说他动不了李竹鸿，这是事实。

可是通知市纪委，真的有用吗？

李竹鸿的父亲李振明是市委常委，他也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抓的。

所以整件事处理起来。

其实是有很大的困难的。

“走，抓人！”

突然，方野站了起来，对着其他三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