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璞(2 / 2)

香江危情 衣南风 2288 字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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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宝如:“香港熟人之间不都这样称呼么?你们在赌厅里做事的,不是都这样叫人的么?”

她以为他是赌厅里的伙计,毕竟眼镜佘是这么说的,这样喊他倒也合理。

蒋宝如临出门前,宽慰他:“我已经替你约好了,明日一早带你母亲先去做些检查,我会过来帮你搬的。”

他本来是不好意思开口的,他也不算她什么人,但她这么大方,不用他提,就替他安排好了。

其实,若不是认识蒋宝如,他也不会想到,要将妈咪搬到这里来,毕竟他自己都还是个病人。

他已不自觉的在利用蒋宝如的关系。

他又欠她一桩,就算她将他喊成她的仆人,也理所应当。

……

为了可以早点去九龙和眼镜佘学徒,子安竟起的比钟良材还要早。

钟良材被她吵醒,看了看窗外,刚刚有些天光,时辰未免太早了些,睡眼惺忪的:“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潘子安已经穿戴整齐:“唔,吵醒你了,我要早些去九龙,总不能叫老先生等着我,要等也该是我等师傅。”

这件事,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认真,只是她越认真,他越觉得失控,但已经答应的事,又不好反悔。

他也起身:“哦,老毕可能还没起,我叫司机送你。”

潘子安:“不不不,你不要起来,也别叫毕叔起来,更别叫司机送我。你自己都不舍得用的老人,我更不能。我自己可以的,我这就走了!”

她怕他罗嗦,又怕他惊动其他人,脸也还没洗,就背了包往外跑。因为太急切,包是昨晚睡前就早准备好了的。

钟良材站在窗前看她往园子外蹦蹦跳跳的跑开,虽然知道她晚上还会回来,却还是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

虽是早早起床,搭电车、换轮渡、再搭人力车,但等她赶到约好的地方时,还是迟到了,眼镜佘早等着了。

潘子安小跑着上了过街楼,气喘吁吁:“我来找您做事了。”

眼镜佘昨夜得了钟大爷的信,尚且拿不定,这是认真还是玩笑。见她迟到了,也不好多说,只招呼一个伙计过来,将子安交给那伙计:“这位是从家里出来的,阿龙你今日多照应着,我还要出门办事去。”

那叫“阿龙”的伙计眉眼精神,笑着冲子安打招呼。

眼镜佘又对子安客气道:“大爷嘱咐过了,你想做什么只管问阿龙,阿龙也是老伙计了,什么都懂。”

潘子安疑惑,说好了是跟着眼镜佘做事的,怎么变成跟阿龙了,倒不是看不上,而是觉得哪里有些蹊跷。

眼镜佘专等着她来,好交待给阿龙,就算应付了,自顾自的拎着公文包就出门办自己的事去了。

阿龙是个机灵的,但毕竟这里是赌场,潘子安是个女人,还是“家里的”,他也拿捏不好分寸。偏偏赌场里许多日常事还要他应对,只好将瓜果点心的摆了一排,叫子安随便吃,有事尽管喊他就是。安排好吃食玩乐的,他也到前面去盯场子了。

赌场上渐渐聚满了台子,各处人声鼎沸。

潘子安今日是壮着胆子来的,总觉得赌场是个不良地。但真坐下来,又有些好奇,赌场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叫人竟能赌到抛妻弃子?

既来之则安之。她索性也搬了条木板凳到前面厅里来,找阿龙帮忙安排了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来观察。仔细看下来,台子上的人,并不都是富人,反而穷人更多。赌到兴酣时,富人尚且能适可而止,穷人却大多难以自制,竟由小有收获、到贪欲全出、到本利全丢进去,白白陪着富人玩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捞到。

她坐出来观察人,却不知人群里也有两双眼睛,在悄悄观察着她。

坐得久了,对环境人物都熟悉了些,胆量也逐渐壮了起来,潘子安撂下板凳,也扎进人群里去近处看热闹。人群里不乏一些浑身汗臭味的粗糙汉子、叼着烟袋锅子吞云吐雾的糟老头子、油头粉面裹着脂粉香的败家公子,她通通也不忌讳,扎在这些人堆里,往各处台子上去瞧。

既觉得台子上那些个骰、盅、牌、码的尽是些祸害人的豺狼虎豹,又觉得那些玩意内有乾坤、颇有意思,也怪不得叫那么多人欲罢不能的。

伙计阿龙见她这样挨个台子看上半天的,人群里鱼龙混杂,只怕她被什么人摸了去,悄悄挤进来,将她拽到角落一处人少之地。

阿龙:“这群子人都臭烘烘的,您倒也不嫌弃,远远看着还不够,怎么还敢往那里面凑去呢?”

潘子安怕是自己给人添了乱,解释道:“怪我头一次来,看着什么都好奇,好奇那究竟是怎么个玩意,让这么些人眼红心盲的?富人带些钱来消遣,我是看得懂,但这好多看着穷苦辛劳的,怎么赌得更甚?”

阿龙也是穷底子出身,回头望了望人群,回道:“您是大老板家里来的,该是锦衣玉食的,自然看不懂穷人。这些穷人的一辈子,要想翻个身,除非作恶。不然,就只有赌一把运气了。”

潘子安:“怎么能这么想呢,先卖力攒些钱,做点小买卖,也不至于一辈子受穷的,何必都押在这些个说不准的玩意上?”

阿龙苦笑了笑,见她实在年轻,也不想与她多讲穷人的事,料她一时也是看不懂、听不懂的。又猜她是家里来的什么小姐人物,也犯不着由他一个小伙计教导她什么,索性随她的话意:“还是您说的有理,是我说错了。只是您可不能再钻进那里面去了,那些爷们见着女人,都偷摸打眼瞄呢,尽是些不三不四的。这些个牌九骰子的也无非就那些事,不如跟我去里面的花会台子,那里客少、清净。”

潘子安打眼望了望大厅,纳闷道:“刚没瞧见,这厅里还有花会台子么?”

阿龙打了打手势,将她引去楼梯拐角一处暗门,日常挂着厚厚的棉布帘子,也看不出那还藏着个小屋子。

阿龙:“您随我,往这边落脚。原也没想您真对这些感兴趣,不然一早带您往这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