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紧接忆起什么,阑珊于是壮着胆子抓紧补充,“殿下,小人体内毒发的频率是多久,在下次毒发前小人想…能不能提前向殿下讨来解药,这样也不至于给殿下多添烦乱。”
提出这样的请求,实在是此次毒发体验铭心刻骨,被折磨到痛不思生,阑珊真没命再“享受”第二次。
大概自己的要求有丢丢过分,太子闻言俊美的面容失了几分温和,眼眸深深不见底,凝着自己看。
但没多久,男人严肃的神色又消失作霁,允诺的话语稀松平常,“这种小事,你以后到婉君阁寻吴神医,他会给你讲清楚。”
***
雨丝被风吹的乱洒,天光浅黯,幽雨漫漫袅袅似春蚕食桑,惑人寝梦。
而阑珊此刻也仿佛是在梦里。
金线密织的丹凤蓝地纹毯被泅开层层水渍,阑珊手脚无处安放的拘在一边,脸湿淋淋冰玉一般雪白,呼吸也异常稀薄氤氲,“殿下,外面的雨……”
看一眼,映花琉璃窗牖溅开一朵朵水浪,狂风呼啸。躲在一方华美天地静好间,阑珊睁着眼说瞎话逞强,“外面的雨并不大,小人还是出去”
“废话真多。”
对面,像是终于不耐烦,封逸辰依旧漫散的坐姿上身稍往前斜出来一个角度。抬手抚过阑珊额头,温温热热的触感伴着他不容置喙语气,转瞬即逝,“孤让你待着,你就待着。”
长眉薄剔,玉面拢光,俊美的太过咄咄逼人,于是只得害羞低下头去,可连映入眼角里男人衣摆上一小细微褶皱都呈现一种逼目的高贵。
这种高贵,浑然天成,是多数人穷极一生精雕垒砌也难以企及,是一件工艺无所挑剔的纯色花器。
她大概是真的发烧了。明明很清楚害羞矜持为何物,这一刻,阑珊却根本忍不住绮念纷生。
恍惚间,那股近在眼前的冷梅清香云絮一样包裹住她,伴随百合色洽淡金莲花斗篷像一朵花衣,从头到脚把阑珊呵护。
一同漫来还有男人颀长的身躯,一旦趋近,就成了俯视。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抬眸,视线里,太子镌如刀刻般灼灼辉光的脸两片薄唇翕动,掷下来的话语清冷空盈,听到阑珊耳朵里却妖蛊一样惑人,“孤只给这你一次机会,只要主动坦白,孤恕你无罪。”
是千载难逢和盘托出的大好时机,可现在,阑珊眼神与心脏早齐齐失了控,头脑更是烧的嗡嗡乱噪,“殿下,交代、什么。”
男人却再不言,窄长优雅的手若有如无擦她双唇划过沾下一点雨色,像看陌生人一样定定打量起她。
对方侵略感太强,阑珊红彤彤的双颊更加乱飞起胭脂,呼吸滚烫,心口乱撞,怎么也不敢抬眼,手紧张的攥起,没一会儿又小心的放下。
但,能明显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目光不转一寸。
于是放弃抵抗一样掀起眸,四目相视,她坐,他卧;他认真,她慌乱。咫尺之近的瞬间,阑珊脑海里浮现的竟是从前她最不屑一顾的一句话——
第一次见到宇宙,是我与你四目相对之时。
翻译过来—
就是那种强烈的,大胆的,想要与人接吻的冲动,“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