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歌,你快二十了,该嫁人了,爹给你找了门好亲家。”
江柠歌微微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前头江景书和江清梨都订了亲,夏氏也为江景墨满京城寻合适的女子,江家就剩她了。
她其实对结亲嫁人并不很排斥,从前在江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不也慢慢好起来了,虽说现在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但对江家其实并不怎么留恋,没有归属感,嫁出去也好,端看嫁什么样的人家。
“是哪家?”
江延庭轻咳一声:“宁、宁王府。”
江柠歌皱起眉:“宁王府不是定了江清梨?”
江清梨日日哭喊,她是知道的,略一思索又问:“江清梨不嫁?让我顶上?”
江延庭老脸都不知道放哪了,搓着手道:“其实宁王府是个好去处,王妃她也很喜欢你。”
江柠歌幽幽问:“如果您一开始让我嫁,没问题,可现在是江清梨不要的,您才推给我?究竟谁才是亲生的?”
江延庭说不出话,只低眉丧眼,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爹。
半晌,江柠歌又问:“江清梨呢?嫁给沈卯?”
江延庭点点头:“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江柠歌一猜就是,在江延庭眼里,江清梨是枚棋子,只有嫁到裕王府,这枚棋子才发挥了最大的用处。
而自己何尝不是枚棋子,自己嫁到宁王府,才能替江家收拾残局。
“柠歌,爹会为你准备最丰厚的嫁妆,宁王妃也会为你准备天价的聘礼。”江延庭苦口婆心。
江柠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好。”
江延庭怀疑自己听错了,江柠歌竟然同意了?
他欣喜道:“乖女儿,爹这就让你夏姨娘给你置办嫁妆,缝制嫁衣,把江家最好的都给你。”
江柠歌看了眼江延庭,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江家一日之内传出两件喜事,街坊邻居和同僚都来道贺,纷纷称江家是积了大德,才把两个女儿个个嫁的这么好。
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两门亲事看似都很好,其实都不咋地。
两位世子,一个病痨,一个色鬼,江延庭还愿意嫁女儿,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养女也就算了,亲生的女儿也不顾及。
然而坊间这些闲言碎语江延庭是不知道的,他每日都开开心心,一想到自己在朝中有两位王爷和世子的帮衬,心里就乐开了花。
江柠歌和江清梨都是待嫁的新娘,状态也一点都不一样。
江柠歌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旧吃吃喝喝,带着苏云集、江景墨和冬雪玩,春暖花开,几个人还去后山的湖边吃了顿烧烤。
闲暇时,江柠歌又写了几道食方交给墨涟居的大厨,墨涟居如今都要开第三家分店了。
食方零零散散写了不少,江柠歌把它们整理装订成册,就命名为“百食谱”。
并以墨涟居大厨的名义放在永宁街的奇物阁去拍卖。
墨涟居的名头响当当,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食方是镇店之宝,竟然拿出来拍卖,想得到的人不计其数,很快就拍出了大几千两银子的高价钱。
江柠歌一点都不担心食方卖了墨涟居就黄了,酒楼重在菜品的更新换代,她脑子里旁的不多,菜肴种类没拿出来的倒是还多着呢。
她把赚来的所有钱都存了钱庄,安心在醉苏堤等着嫁人。
宁王府但凡有一点待她不好,她就取了钱溜走,溜去苏杭看美景,从此隐姓埋名过日子。
夏氏日日送来陪嫁单子、嫁衣样式、头面款式、丫鬟侍从的名单给她过目,诚如江延庭若说,这些东西都是最好的,夏氏揽了潘氏的活儿,确实做的尽心尽力。
反观江清梨,在桃姝院坐不安稳,掰着指头数日子,日日盼望三月的到来。
但她的婚事却没人操劳,潘氏不理睬她,江延庭也没让潘氏来操办,潘氏这个当家主母名存实亡。
夏氏一门心思扑在江柠歌的婚事上,江清梨的只能抽空捎带。
江柠歌的嫁衣是手工金线刺绣,江清梨的只能是染制,江柠歌的嫁妆清单厚厚一册,江清梨的却只有一张纸……
二月初六,宁王府送来聘礼,送聘礼的队伍吹吹打打,长的望不到头,江家更是摆了筵席,宴请四方宾客。
江清梨羡慕不已,日日盼着裕王府送聘礼来,可一日日过去了,裕王府毛都没送来一根。
江延庭已经承诺了,不要裕王府的聘礼,裕王妃也懒得下。
好不容易到了三月,两位新娘子尚未出嫁,先等来了江景书出关。
要春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