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吏将查到的一一说来,“曹小公子确实与边家小公子常待在一处,二人可谓是臭味相投,若是再不掰正,曹小公子怕是要废了。”
“他人呢?”
“曹公子吗,应是睡下了吧。”
禾樾起身往出走,闫吏连忙跟上。
果然,厢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公子恕罪,是属下没看住人。”
禾樾眸子眯了眯,勾起一抹笑,怪瘆人的,“走吧,去找人。”
闫吏想,曹小公子肯定要倒大霉了,不禁唏嘘。
*
盛都最大的花楼,青凤鸾。
穿着轻纱的妙龄女子在门口揽客,里面歌舞升平酒醉金迷。舞姿优美的舞女,醉人的琴声,迷人的酒香四处弥漫。
禾樾和闫吏来到三楼雅间,将人都打发走,闫吏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公子,好吓人啊。”
“他们就在隔壁?”禾樾沉着脸问。
“在隔壁,公子,这里有暗格。”
禾樾只看一眼便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真是荒唐。”
闫吏嘲讽道:“可不是,前线的将士日夜操练从不敢有片刻松懈,他们倒好,整日在这里花天酒地,借着家中有几分势力便作威作福,毫不收敛。”
禾樾曲腿坐着,脸色越来越沉,直到隔壁渐渐没了声音,黝黑的眼眸抬起看向闫吏。
闫吏得到指示浑身透着兴奋离开,不一会儿便绑着一个莫约十六七的少年进来,将其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公子,人来了。”说罢板着一张脸擦了擦手,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曹思济见到禾樾,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咽声,两条腿还不安分的乱踢着。
禾樾起身,手起手落一根银针便让曹思济瞬间安静下来。
“带人去东郊荒宅。”
曹思济呼吸一窒,寒意席卷全身,他此刻就像一个木偶,只能任人宰割。
深夜里,阴风乍起,沙沙声细细簌簌的响个不停。
曹思济直挺挺的立在院中,耳畔心跳如鼓声响起,瞪大的双眸死死的瞪着眼前不停飘动的破布,明明吓得腿都在发软,可他此刻就犹如一根被死死钉在这里的木桩,就连倒下去都不能。
窒息的恐惧就像是千万只无形的手拉着他,将他包围,曹思济发现原来真的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后面的屋顶上,禾樾左手垫在脑后右手放在腹部,躺在瓦片上着看头顶闪烁的繁星。
闫吏站在一旁随时关注着曹思济的情况。
看着漫天星河,禾樾突然有了困意,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可怜的曹思济以为禾樾和闫吏扔下他就走了,精神已经濒临奔溃,害怕到极致都忘了在心里骂人。
两刻种后,禾樾撑开眼皮,侧头看到一旁的闫吏在打哈欠。
此时的曹思济在已泪流满面,鼻涕长长的挂着,实在是埋汰。
禾樾蹙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曹思济看到禾樾的瞬间彷佛看到了救星,眼睛瞪大像铜铃一般。
禾樾将银针取出来,曹思济便扑通一声摔下去,极快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着,耳朵里甚至没有其他的声音。
闫吏双手环抱踢了踢曹思济的小腿。
禾樾如幽冥般的声音适时响起,“不想死就起来。”
曹思济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等爬起来的时候才回想起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这一下,整个人都在抖。
“自己跑回家,不许落在我后面。”说着,禾樾拿起那根银针,折射出的亮光照在禾樾的双眸上犹如暗夜幽冥。
曹思济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出跑。
看着跌跌撞撞的身形,闫吏不忍唏嘘,“曹公子怕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吧。”
禾樾觑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等曹思济跑到禾府,便看到禾樾坐在院中等着他。
“过来,喝了。”
远远瞥了一眼碗中乌漆嘛黑不知道什么液体的东西,曹思济委屈的撇着嘴看向禾樾。
禾樾冷冷的看着他,眸中没有半点温度。
“表,表,表……”曹思济吓得眼泪直流,连话也说不完整。
想起被打包送过来时他爹娘说的来了以后生死不论,他此时是真的害怕了,他还不想死。
“自己喝,还是我喂。”禾樾眸色幽沉,彷佛曹思济要是敢说一个字,他立马就会动手。
曹思济颤抖着手拿起碗,碗中的汤摇摇晃晃往出洒。
“啪”,石桌上又出现一碗。
曹思济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喝下去。
“继续。”
曹思济想着横竖都是死,多多少少也没什么不一样,心一狠,又是一碗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