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大人方才让我答应了一件事,敢问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做什么?”
萧屿澈眉梢微挑,微微倾身过去,紧紧地盯着她那双眸子,笑容恶劣道:“本王想让你,褪去衣衫,伺候本王。”
话音落下,鎏月双眼微微睁大,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他方才说什么?伺候他?
她睫毛颤了颤,很是慌乱地低下了头。
舆内那暖黄色的烛光还在摇曳闪烁,暖炉冒出的热气不知怎的让她觉着闷闷的,颇为难受。
“大人说笑了。”鎏月强装着镇定,可那略微颤抖的声音却将她此时的心绪都公诸于众。
头顶传来一阵嗤笑,男人突然伸手,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鎏月小巧的下颌,将她的脸微微往上抬。
“怎么?不是答应本王了,这会儿想反悔?”
男人那双狭长的眼微微上挑,嘴角微勾,眼中那玩味的笑意仿佛溢出来了一般。
鎏月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
若此事便是他所求,那自己应了又何妨?只要事后能放她离开便好,不过是失贞。
比起被蛊毒折磨至死,她更想活着。
打定主意后,鎏月抬眼定定地看着萧屿澈那双眸子,轻轻一笑。
“好啊,只要事后大人能放我离开,我自是愿意的。”
本以为男人的脸上会露出兴奋之色,谁知他脸色却立马黑了下来,漆黑深邃的眸子看似风平浪静,却似是溢满了怒火。
“你这是在同本王讲条件?”
鎏月眼睫微颤,被他那眼神吓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我,并没有此意,只是……”
“只是什么?”萧屿澈静静地盯着她。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只是,同大人说我的想法。”
他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着松开了她,回身坐正。
“时舟,回府。”
“是。”
很快,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城门驶去,这一路上,萧屿澈都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四周除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可这沉默压抑的感觉反倒让鎏月觉着颇为怪异。
他是,生气了?
现下他什么都未说,难不成是打算今晚回府后就,就让她伺候?
这样想着,鎏月浑身一激灵。
她,还未准备好呢,况且她不会啊。
怎能这么快?
鎏月就这般坐立不安了一路,良久,马车才稳稳地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前。
听见时舟的声音后,她等了一阵,见萧屿澈始终闭着眼没有动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道:“大人,已经到了。”
萧屿澈瞥了她一眼,并未有理会她的意思,径直起身下了马车。
而鎏月则是留在舆内低着头不敢动弹。
她能自己回含香苑吗?
思索间,黄桃已然撩开帘子伸手进来,将她扶下了马车。
而当她在地面站定时,早已不见了萧屿澈的身影。
见状,她神情颇为复杂的抿了抿嘴唇。
见黄桃将她领往含香苑的方向,这才松了一口气。
似是察觉到了鎏月的踌躇不安,黄桃放慢了脚步,轻声道:“其实姑娘不必如此害怕殿下。”
鎏月愣了一下,颇为奇怪的看向她:“此言何意?”
“殿下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殿下待您已经很温和了。”
话音落下,鎏月便皱了皱眉。
此言并非是她不信,是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萧屿澈心思这般难测,阴晴不定的,方才顺着他说的话,都能让他黑脸,瞧着并不温和。
况且那夜他在火光中脸上带血的样子,还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中,每当回想便觉后背发凉。
黄桃轻叹了一口气,领着鎏月回到了屋内,这才继续说道:“姑娘可愿听奴婢讲一个故事?”
“好。”
“在奴婢还小的时候爹娘就去世了,奴婢与兄长相依为命,可依然流落街头乞讨,直到被人牙子抓了去。”
黄桃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缓解着自己的情绪:“当时是殿下将奴婢买了回来,这才让奴婢免于受苦,而兄长则是被人牙子继续辗转卖到了死斗场。”
“姑娘应当知道,死斗场这个地方便是供达官显贵玩乐的地方,奴隶的命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笑话,不值一提,兄长去了那个地方后,没多久便快病死,是奴婢请求殿下去救了兄长,他才能好生活到今日。”
鎏月沉默了一阵:“这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自从兄长回来后,殿下便叫人教奴婢和兄长习武,让我们有力自保,将我们当做是人来看待,而不是命如草芥的蝼蚁。”
黄桃轻轻替鎏月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笑道:“姑娘,殿下对您挺好的,前几日仙儿姑娘惹了殿下生气,差点被当场掐死。”
“殿下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衣物旁的女子穿。”
鎏月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黄桃手上拿着的披风,沉默着。
或许,他当真同传闻中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