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安深吸一口气,终于,火中取栗。
码头餐厅,钟良材饥肠辘辘,点了一大份水晶虾饺!
……
半山钟府。
良玉在二哥处受了奚落,换做往日,她回来总要跟爹啲和妈咪告状一番的。但今日不同,妈咪被搬走了,爹啲恐怕也已知道了她的事,心里大概早就不待见她了,只能硬着头皮回家去。
晚间,刚进家门,还没准备好如何同爹啲讲,却见潘姨太急三火四得迎出来,叫叫嚷嚷的:“良玉你可算回来了,快,先躲起来。”
妈咪在家时,什么时候轮到她大呼小叫的。
良玉鄙夷道:“你凭什么叫我躲起来,这还是不是我家了?”
潘姨太也是故意叫嚷:“唉呀,你信我,先去后面藏起来!”
她越不讲清楚,良玉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径直进门。
一楼坐着个抱孩子的陌生女人,爹啲面色窘迫的陪着她。钟义见潘姨太没有拦住良玉,狠狠瞪了她一眼。潘姨太只好装模作样,低着头挪到一边,背后指了指良玉,意思是她实在拦不住这位小姐。
那女人看了几人的眼色,明白眼前就是自己要等的人,竟对着良玉扑通一声跪下。她这一跪惊动了怀中的婴儿,婴儿大哭起来。
良玉急忙去扶:“您是?您先起来。”
钟义拿女人没有办法,此番又明知是良玉招惹的祸事,只好早早遣开了家中的侍应,只留下了身边的潘姨太,眼见这女人要闹起来了,他不好前去推挡,只好颓然坐回沙发,叹着气。潘姨太见这场面,也懂事,急忙去关上了良玉身后的家门。
“钟小姐,求你,我来求你,我带着儿子找来求求你。放过小凤,放过我们一家吧!”说着,那女人就要朝地上磕头去,婴儿更哭闹不止。
良玉心中咯噔,难道是?她是如何知道、又如何找到这里来、家中的警卫怎么将她问也不问就放进来、她怎就偏偏赶上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找上门来、还偏偏就撞上了爹啲和潘姨太?她是故意趁晚上这个时辰来的吧!她就是要闹给全家人看的!
良玉哼笑一声,同样扑通跪下,朝她磕头,不,要磕得比她还响!
那女人起先以为她只是个娇小姐,好拿捏的。只是担心钟府家大业大,日后会为难小凤,所以才做低姿态,也是为了要叫钟家知难而退的。不料竟遇到了个愣头青,被良玉这番豁出去的磕头给惊了一下。
潘姨太听良玉磕出了几个响,钟义神色不好,作势赶忙去拉起良玉:“哎哟,良玉,有话好好说,别伤着自己。”
良玉被潘姨太拉起,额头已磕得通红,发梢凌乱,略显狼狈。
良玉气喘吁吁,但昂着头,对那女人道:“岑太太,以前我不认识您,以后我也不打算认识您,我又怎么会难为您...应该是我求求您,求您成全我和岑先生,我是真心爱他!我不与您争抢什么,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岑太太被良玉言语惊住,知道此招示弱是不成了,也不再磕头,但还是跪着。
钟义气得胸口疼,潘姨太急忙去照应他,使眼色拦着钟义不要插嘴。
岑太太抱着婴儿站了起来:“好啊,好啊,钟小姐好样的啊!以为你们这种大门大户,总该要些脸面的,竟一样的下贱!小凤好端端的,今日突然离开了赤柱,我道是为什么 ,打听了才知道是因为你啊!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从天津一路奔逃,不成想,到了香港,还要逃着你!若是小凤有半点闪失,我一定不放过你们钟家!”
良玉:“什么,你说什么?岑先生离开了赤柱,那他又去了哪里?”
岑太太:“呵,我告诉你,你再去找他么,你要把他逼死么?你要把我们两母子也逼死么!”
岑太太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钟义和潘姨太,厉声道:“你们的女儿不要脸,难道钟家的脸都不要了么?要是再叫她跑去骚扰小凤,别怪我不客气,是你们逼人太甚!”
说罢,抱起婴儿,气冲冲开门走出去。
良玉连忙起身,想追出去问她岑先生的去处,却被钟义赶上前拦住。
钟义:“够了,连我也要被你气倒,你才肯放手吗?!”
潘姨太也添油加醋:“就是,就是,你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要了吗?”
良玉颓然跪倒,呆呆望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