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2 / 2)

香江危情1939 衣南风 2113 字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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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哪里怕他,怼道:“赵汝成,你凭什么管我呢?别说我们两个不成,就算真嫁给了你,我也不会事事都听你的话,你愿意跟着便别啰嗦,你若不愿意,自管报告去!他们问起我从哪里得的消息,我就说是你给我的,叫你也不好做人!”

汝成“唉”了一声,他有什么办法呢,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

下了船,九龙行人众多,每遇路人横穿马路,赵汝成还没开近就远远的点了刹车,总是礼让着。如此蜗牛一般,直到傍晚,才载着良玉开到了启徳的居民区,恰巧途遇一架飞机正从居民楼顶飞过,往启德机场降落去。

良玉惊讶道:“这飞机竟能飞得这么低?住在这里可太危险了!”

汝成留学日本时,也坐过几回飞机的,但至今他也是恐高的,刚才飞机划过时,他连握汽车方向盘的手都抖起来了,好在良玉观看着飞机,没有发现他。

他强装着镇定:“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等那飞机飞过去了,他才缓和好。

良玉却突然问到了战事:“你先前说,启德机场最近在做飞行演习,难道日本要打过来么?”

汝成已将车速减慢,缓缓穿梭在居民区,总算有些余力同她讲话:“眼下还不会的。但张伯伦的绥靖之策,不过是养虎为患,我认为迟早会反噬的。”

良玉从不看时政新闻,眨巴着眼睛,单纯的反问道:“你说的张伯伦是什么人?什么策?”

汝成有新闻人的素养,自不愿随意对待任何一个问题,但又见良玉其事毫不关心时政,却随口问了个时政的问题,开车时不能分神对她解释太多,只好又说了个文绉绉的答案:“古代兵书上说: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他是习惯了讲这种话,但又担心良玉更听不懂,只好补充道:“飞行演习,涉及制空权,是很必要的。日本已经在大陆搞空袭,香港总要防备的!”

有那么一瞬间,良玉是佩服赵汝成的。他虽然开车慢吞吞、讲话也慢吞吞,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懂的也很多!在某些方面,尤其对新闻时政,他确实思辩敏捷的!

车子开到一处灯火辉煌之地,停下来。

演出营地附近布置了许多元宵彩灯,到处透着喜庆。人群往来,军民同乐,难得的和平。

汝成对这种节庆场所有些无所适从,眼花缭乱间走路,常常自己绊了自己的脚。为免跟丢了良玉,他干脆紧紧拽着她的袖子,踉踉跄跄跟在良玉身后。

虽是第一次来启徳,良玉却轻车熟路似的,带着他穿过人群车队,直奔忙碌杂乱的后台。

岑小凤早已扮上了,隔着繁琐复杂的京剧扮相,良玉还是一眼就在众人中认出了他!倒是赵汝成,仍不确信的拽着良玉,小声盘问:“是他么?你看好了?别认错了人啊...”

赵汝成做贼似的,慌慌张张四下环顾察看着。

岑小凤未料到良玉此刻赶来,如同惊弓之鸟,抖抖索索。他本是男子,但是花旦的扮相竟比女人还女人,乍然受到惊吓,花容失色,倒叫人可怜。

三两个生、丑扮相的戏班人,以为岑小凤被什么人找了麻烦,一同赶上来给他撑腰。

良玉被他们吓退几步。

汝成此时却临危不乱,绕到她身前,将她掩在背后,向几位戏班人拱手施礼:“我是卫报的记者,今日只是过来找些新闻。冒失了,冒失了。”

那几人听说是报社的人,才缓和些。

岑小凤此时也认出了原先站在良玉身后的男人,竟是赵署长家的公子,也安抚着众同仁离开,将他们二人叫到一间小小的帷帐搭造的换衣间里。

岑小凤在早前的钟家慈善晚宴上,已知道钟、赵两家交好,却也不知眼前这两人已有婚约在身。他只猜测,是良玉托赵公子在报社的关系来找他的,心中觉得连累了赵公子。又有些不满良玉竟将事情捅到了赵家人,叫他日后还怎么有脸见赵署长呢?不免惊吓之外,还有些气恼。说出来的话,便更狠绝了些:“良玉,你还来做什么!我们早断绝关系了,你快回家去!”

良玉一路提心吊胆,做了几番的心理建设,只担心自己的脸色不好,万一叫岑小凤嫌弃了自己。却不料一见面,果真被他怒气冲冲的赶着走,一时百般委屈涌上心头,登时崩溃大哭起来。

汝成连忙拉紧帐帘做的小门,靠着门边一个小角落,大气不敢出,来回揉搓着双手。提前说好了的,他绝不插手,他守着这约定,但也未料到气氛一开始就这么僵!

他越这般局促,岑小凤越觉得在小辈面前丢脸。

岑小凤既担心赵公子知道此事,又担心赵公子不全知道此事!心想着更要当着赵公子的面,把话说明白了,他岑小凤是绝不会作出这等糟践事的,今日这闹剧都是良玉一厢情愿罢了!于是更对良玉不松口:“你哭什么呢?叫人听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什么!却不知是你次次的要来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