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圣旨”二字,一众百姓纷纷退让,避开一旁,眼睛全都注视着这个锦衣玉袍的美貌男子。
花落迟在舞台不远处站定,展开手中圣旨:“穆家穆思清、穆音,接旨。”
被点到名的两人赶紧上前,跪拜叩首。
其余人等,都跟在后头。
连沈愈祈都老老实实行礼。
花落迟:“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穆家幺女穆音,秀外慧中、独具匠心,开创引领朝代之小报,利国利民。今赐穆音“报使”一职,归属礼部司管辖。”
“穆家长子穆思清,自进都城以来,恪尽职守,诚心经营,为表嘉许,特赐悦来酒楼、享来茶庄“皇家御用”头衔。”
“钦此,谢恩。”
穆思清、穆音叩首:“谢皇上恩典。”
穆音一抬头,花落迟已经收了手中圣旨,上前扶她。手还未碰到,身后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陡然上前,将她遮拢在后。
沈愈祈:“多谢轩王殿下。”
说着“多谢”,却毫不客气地将人挡在身前。
花落迟笑笑:“沈将军也在。”
沈愈祈:“小音的大日子,我自然是要陪的。”
花落迟:“沈将军的本事都在战场上,这都城的一亩三分地,怕是没有沈将军施展的余地。”
“倒是本王不才,能为穆家谋一些福祉。”
说着,他对着穆音一笑:“小音,我还有个好消息。不如进屋说?”
穆音嘴角抽了抽,脸上不显,心里暗骂了句。
【多大的人了,幼稚!】
听到心声的两个人身形不动,内心一致认为,如此评价,说的肯定是对方!
穆思清上前打圆场:“轩王殿下这边请。不知您说的好消息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下穆音。
穆音老老实实跟在两人身后进屋。沈愈祈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震都报社的新铺子不算大,一间空旷的小屋,墙上挂着过往的几期小报内容。
为迎接来客,屋中靠墙摆着几张楠木椅子。
几人分头随意坐下。
花落迟:“我今日去见父皇,正巧遇见他抱怨,如今的茶叶皇商,供上来的茶叶一年不如一年。不说成色,就连新鲜度都不好。”
“我想起,穆家也有茶庄。不知你们的茶叶来自何处?”
穆思清:“轩王殿下,享来茶庄的茶叶,一部分来自穆家在青城县、以及周边的茶园种植的茶叶,也有一部分,是穆家和各处知名茶园里的农家合作,定期收购。”
花落迟想了想,问:“若是进贡给皇室,穆家可能保质保量?”
穆思清一惊!
若是进贡给皇室......
这几个字的分量,着实太大!
若按朝廷规制,定期进贡,必定先要成为皇商。每年抽检,合格之后,方可进贡。
轩王殿下这句话的意思......莫非要抬举穆家为皇商?
对穆家来说,这可是经商道路上一步登天的事儿!
穆思清刚想应答,却听见外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花落迟:“此事不急,先出去看看。”
众人一起跑出门去看。
入眼间,搭建好的舞台被人一刀砍去了横梁上的绑绳,致使整个高台轰然倒塌!
持刀砍绳的,居然是个身穿衙役制服的官差。
穆音:“我认得此人,是府衙的倪捕头。”
在古玩铺子孙家兄弟欺骗苟老头一案中,倪捕头曾经出现,充当过孙家兄弟保护伞的角色。
后来,还是闻知府和花落迟出现,这个倪捕头才没有继续作恶。
穆思清听了穆音的话,三两步跑上前,躬身行礼:“倪捕头,小店开张,未曾给您送份请帖,是穆家考虑不周。”
“来,店里坐,喝杯清茶。”
倪捕头刀未入鞘,虚虚往前一伸:“不必了,我今日有公务在身,不方便。”
穆思清笑笑:“不知是否有什么误会?”
倪捕头:“街坊投诉,说你们违规搭建戏台,叨扰了邻居的清净。我自然要来看看。”
穆思清:“搭建戏台,都是跟府衙报备过的。怎会.....”
倪捕头打断:“报备?我怎不知?”
穆思清一愣。他跟府衙报备,是直接走的闻知府的关系。若是闻知府未曾将此消息下达,也属可能。
他仍然陪着笑:“或许是......”
倪捕头又毫不客气打断:“不用或许了,今日前来,不仅要拆了你这戏台。还有一苦主,状告你穆家的享来茶庄,贩卖假货。”
“我来缉捕穆家相关人等归案。”
这句话一出,周围正在买报纸、凑热闹的百姓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享来茶庄卖假货?不会吧?”
“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信。我也去茶庄喝过茶。虽然价钱不便宜,但茶确实是好的。”
“等着瞧呗,看官府怎么说。”
穆思清这下明白,今日这一出,是有人支使倪捕头来故意找茬。
他笑了笑,褪去友善,反而强硬起来:“做生意,最重视的不过名誉。”
“既然有人说茶庄卖假货,那就当面对质,说说清楚吧。”
这时,一直待在倪捕头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是我报的官。”
“前两日,我去你们茶庄喝茶,当时觉得茶叶不错,就买了十来斤,想回去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