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越来越急,姑娘们的身影在殿中上下飞舞,罗裙飘扬,曼妙的身姿留下一个个倩影,映入各位看客眼中。
在场各位官员都被吸引,皇上也颇为沉浸。
连一向正经的大学士诸晋都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露出笑颜。
而一向以享乐出名的天驰十七皇子,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伴月,看起来极为陶醉。
“砰砰砰!”伴随着最后三下密集鼓点,舞曲结束。
跳舞的姑娘们摆着各自结束的姿势站定,气喘吁吁,脸庞红润。
皇上:“跳的不错,赏。”
伴月卸下腰鼓,走向前,按照大燕礼仪,跪下叩首:“多谢皇上恩典。”
呼延列站起:“若皇上觉得伴月公主姿容尚可入眼,不知可否在当朝皇子中,为她觅得良配?”
“如此一来,匈奴与大燕就能永久修得互好情谊。”
皇上:“原来左贤王看上了朕的儿子。”
呼延列:“大燕皇子,个个相貌堂堂、能力卓越。呼延来的路上,听大燕百姓谈了一路。”
“如今冒然提出,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皇上“嗯”了一声:“如此美人,不知朕哪个儿子有福气。”
“容朕想想。”
呼延列:“为表诚意,呼延还有礼物呈上。”
他拍拍手,一众舞姬退在一旁。
另一位奴仆手托一个盖着黑色绒布的木盒,走上前来。
呼延列:“出使大燕前,单于经过一座从未走过的深山。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一座玉矿。”
“单于将开产出的几块顶级玉石,打磨出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命呼延带来大燕,呈于皇上。”
他揭开奴仆手中黑色绒布、打开木盒,赫然露出里头三枚一模一样的翡翠玉佩。
诸晋站起:“请皇上容老臣详看一番。”
皇上挥挥手准许。
诸晋走上前,三枚玉佩皆是高品质的冰种,外形、大小相同,肉眼根本无可分辨区别。但若凑近细看,就能发现,玉佩里头的绿色丝线,却各有千秋。
诸晋:“启禀皇上,均是一等一的冰种翡翠。”
皇上:“单于有心了。呈上来。”
谁知,呼延列打断:“且慢。”
“单于说过,此三枚玉佩,其中有一枚是假的。”
“若说能分辨出来,才能成为其余两枚玉佩的主人。”
这一下,众官哗然。
有性子急的,已经在质问:“呼延列,你此举究竟何意?”
呼延列但笑不语。
等大家闹了一阵,皇上才不紧不慢说:“看来,匈奴一族和谈的诚意,也并不如朕眼见的那么多。”
呼延列这才回道:“单于说,就算和谈,他也只诚服于强盛的王朝。只可惜,朝堂之上,无法演练兵马,只好弄些小玩意,来一窥大燕实力。”
皇上笑笑:“单于这法子,倒是很特别。”
“众卿家,有谁愿意上前一观,挑中其中的假玉佩啊?”
众人私语,却并无一人上前。
两国交锋时刻,若是说准了,自是大大的功劳;但若说错丢了朝廷颜面,可就麻烦了。
就在大家议论时,天驰十七皇子宇文炫突然站起:“我来瞧瞧。”
宇文炫今年大约16、7岁年纪,容貌生得清秀,皮肤白皙,若不开口说话,倒像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可他从小被宠溺,性子长得野,行为间甚少思虑后果。
他也不等谁同意,三步两步就走上前,直接拿过木盒里的玉佩,对着外头照进来的阳光,仔细查看起来。
一块、两块、三块......
三枚玉佩通透度极高,在冰种里都算罕见。丝丝绿意在其中缠绕,画出不一样的春色。
他放下所有玉佩,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兴致勃勃:“这都是真的吧?”
呼延列笑道:“皇上面前,哪敢做出如此戏耍之事?”
“说了有一枚是假的,那必然是有的。”
宇文炫:“没想到匈奴一族这么落后野蛮,居然能做出这么真的东西。”
“我看不出来。”
说完,回了自己位置。
他这一说,底下众官员更加忐忑。一个自小见惯了各种珠宝、美玉的皇子都分辨不出来,那谁还能分辨其中真伪?
呼延列又问道:“没人有把握吗?”
“看来,大燕王朝也并不如自己说的那般强盛。不过区区几块玉石,也分不出真假。必是朝内本就没什么珍贵宝石吧。”
这时,花落迟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沿着中间大道往外走。
众官一见,顿时响起,要论大燕朝内哪个皇子最会吃喝玩乐,那必然是这位嚣张纨绔的三皇子莫属!
皇上问:“迟儿,你要去试试?”
花落迟脚步一顿,躬身行礼:“我暂且不知,还是让其他人先看着吧。”
说着,转身继续走。在众人诧异眼神中,几步走到穆音身边,一屁股坐下来。
这下,众官员议论声更多了。
穆音瞪大双眼:
【这个臭小花!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我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花落迟靠近她身侧,小声问:“那三块玉佩,你觉得哪块是假的?”
穆音:“我怎么知道?”
花落迟:“猜猜呗。你说哪块,我就上去指认哪块。”
穆音朝四处张望。
还好,此时皇上正在询问众官员。席间人人自危,通通把头低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皇上点到,成为了那个指认不出假货的、没见过好东西的可怜蛋。
如此一来,关注她的倒是少了。
花落迟又撞她一下:“说呀。”
穆音一个头两个大:“中间那块。”
花落迟:“好嘞。”
他一边站起,一边清了清嗓子。
所有视线都向他看来。
皇上:“怎么?突然又能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