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少女偏了偏她清丽而又天真的脸蛋，“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季毅在她的对面坐下：“你在做什么？”

“你看到了，我在玩玩具！”少女道，“我见过你吗？”

“或许吧！”季毅看向她面前，倒扣着的琉璃瓶，瓶子里有一座山……好生玄上天。

本该是巍峨与壮丽的好生玄上天，此刻在那倒扣着的瓶子里，却是分外的小巧。

矮桌上，像这种球状或是柱状的琉璃瓶还有不少，有一些是空着的，也有许多，里头被封印着什么。

他将手伸向其中一颗琉璃球，里头竟似有一块大陆，许多人倒在那大陆上，陷入了痴狂。球内飞舞着无数的彩星，森罗万象，幻化万千。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沉声问道。

“做什么？”少女不太明白的问，“你看上去很不开心，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

季毅道：“你毁灭了很多很多的人，你帮助六梵天主入侵他人的世界，毁灭掉抵抗侵略的人们，你让太多太多的人，永远没有未来。”

少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玩儿。我看到好多好多的人，活在痛苦之中，我想让他们变得快乐！”

“你看！”她将面前的琉璃瓶，往季毅推过去，“他们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我想要让所有人，都变得像这样子，开开心心的，非常的满足。如果我做到了，我就很高兴，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季毅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心头震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像是一个世界，总是有炸弹突然出现，然后爆炸，炸死一片一片的人，直到将整个世界的所有人全都炸完，再去炸下一个世界。

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成千上万，难以计数……然而，放下那些炸弹的人，只不过是打开电脑，无聊地玩着一个小游戏罢了，炸完一个世界便是过关，过完这一关，便是下一关。

扔下那些炸弹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伤害到谁。

而他，就像是棋盘上的小兵，大量的同伴遇害，于是他跳到棋盘外，问那下棋的人，为什么要让炮来轰我们，为什么要让车来压我们，为什么要让马来践踏我们……但那人只是在下象棋罢了。

他想了想，看向少女：“你真的理解你对他们所做的事吗？”

少女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轻轻地道：“他们看上去很开心、很满足。”

季毅站起身，移到她的身边，在她旁边坐下，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满足吗？”

少女摇了摇头，看上去也似在因他的问题，而感到困惑：“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满足。在那之前，他们有的很悲伤，有的很愤怒，有的很难过、很痛苦……”

季毅问道：“那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入侵他们的家国，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少女不解：“难道，没有我们，他们就不会悲伤，不会难过，不会生气和痛苦吗？我让他们全都变得幸福，永永远远的幸福。”

季毅看着她：“但是你开心吗？你快乐吗？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永远的快乐和满足吗？”

少女道：“我、我不知道……”

季毅像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不知道？你觉得这是为他们好，那你也应该会想要这样的、永远的快乐和满足，不是吗？有一位老者曾经说过，自己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去强加给别人，你难道不想要这样的快乐和满足？”

少女道：“我……我不理解！”

“不理解没有关系，”季毅伸出手，轻轻地拨开她的发丝，“你让那么多人快乐和幸福，我也想要让你快乐和幸福。你在这里一个人玩，看上去好寂寞，看得我心痛。所以我想要跟你一起玩……我们一起玩些好玩的东西！”

他将她推倒在地。少女试图挣扎：“不、不行……我不想要！”

“你想不想要，和我有关系吗？”季毅疑惑不解地问，“我想要给你快乐和幸福，至于你想不想要，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吗？就像是那无数的人，你给他们快乐和幸福时，有问过他们想不想要吗？”

少女道：“我、我……”试图推开他的手，逐渐变得无力，纤细的身子软绵绵的。

季毅吻上她的嘴唇，吻上她的粉颈，拉开她肩膀的小吊带，一路往下，开始用尽各种手段。如今的他，已经是手法老道，经验过人。

少女逐渐睁大眼睛，不安着，颤动着，同时又体验着前所未有的快感。“不、不要……”她的声音逐渐带着哭腔，她知道不能让他这样子对她，但是她又想让他继续。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能够找到这里？

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进入她的房间的人，她开始害怕，她想要赶走他，但是她又真的想要有人陪伴。

整个房间开始摇晃，一只手伸向了桌面，拿起一颗琉璃球砸在地上。嘭，琉璃球爆裂开来。

从琉璃球里蹦出的破碎山河，与房间融成了一体，天空是灰暗的，太阳是黑色的，只有外围的一圈残留着些许余烬。

满地都是尸体，也有不少人，从粉红色的琥珀中破茧而出，那些人愤怒与震惊地看着那残破的江山。

他们发现了季毅与少女，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你做什么？”少女开始恐慌，她叫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季毅抱住她，笑道：“为什么要离开？他们是来感谢你的，虽然你帮助那大魔头，侵入他们的家园，毁灭他们的国家，害死他们的亲人。虽然你在他们全力以赴抵抗的时候，封印了他们，加速了他们所在的世界的灭亡。

“但是他们很感激你，因为你让他们快乐和幸福了，你听，你听，这是他们感激的声音，他们太开心了，他们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然而少女听到的，却是愤怒到极点的呐喊，看到的，是疯狂往她杀来的刀光剑影，感受到的，是深入骨髓的怨恨与杀意。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她尖叫道：“放开我，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她使劲捶着这名男子，但是没有用，他与她是在同样的位面，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再是至高无上的“神”。

“不要这么急，我还要让你体验一下快乐呢！”季毅笑着，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抚摩着。

他说：“我们再到另一个地方看看，看看那些被你赠送幸福的人们。”

时光如同倒流一般，碎开的琉璃球竟又回归了完整，那只手抓住了另外一颗琉璃圆柱，砸落在地。

这里已经没有日月，到处都是火山，暗红色的灰烬里躺着的人们开始苏醒，他们看着周围，开始哭泣，开始呐喊。他们发现了少女，无尽的愤怒席卷成无止境的杀气，恨到极点，怒到极点。

“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感激你？”季毅笑着，笑得也有些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