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状态下，他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甚至还能够给她的脑海放各种各样的小电影……不过因为这丫头本来就是污的，所以就算这样做了，那也是多此一举。

但如果想要反过来，借着这个机会，助她改头换面，改变她的思想，让她从此坚贞不屈、一心向道……这个却又不可能。

即便是此刻的他，也无法做到。

你可以往清澈的池水里扔泥，让整个清池变污……就像他那时对宫锦琇做的一般。

但你怎么让一池的污水变得清澈？

一滴墨水，可以让整盆的清水变黑，但要再从这一盆污水里，将那一滴墨清出，那得有神仙手段。

阴魔的本质是利用心灵的空隙，制造各种幻象毁法灭道，类比的话，其实就是往修道者纯洁的心灵里扔污泥。

季毅完全能够借着这个机会，给她放一万部小电影，让这个小师妹从此满脑子污秽……再次强调一遍，这丫头本来就满脑子污秽，这纯属多此一举。

但要将她这满脑子污秽全都清除，佛祖再世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毕竟佛祖也只是嘴上说着普度众生，实际上众生仍在沉沦。

话说回来，学那种“观音”手段，和她做到一半，突然变成骷髅吓她，会怎么样？

仔细想想后，季毅觉得后果难料，这丫头可能会被吓到……但也可能更兴奋了。

不管怎样，靠着白日里才狠狠抽打过她的缘故，她现在暂时进入了为期数日的贤者状态，此刻竟也真的做到了不思不想，心无杂念。

否则季毅根本不敢让她在这里突破进阶。

毕竟，就算他能够帮她抵御外魔，但她自己生出各种污秽杂念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五色的光华融汇成炽白的圣光，随着他的引导，往小师妹的体内涌去，散入她的四肢百骸。

小瑜的根骨本身就是极佳的，某种意义上，甚至不下于宫锦琇和根骨完美前的诗秀。

灵娲之气在他的引导下，对她的体内五德进行增补，她体内那为数不多的、一条条灰色裂缝，也随着根骨的加强，而慢慢消散。

与此同时，周边灵气汇集而来，化作点点星光，往她体内气机涌去，随着她的气机不断流转，再与自身真元渐渐融合。

小瑜所修的天心鸳鸯法，与众多玄门有所不同，从一开始就是修炼真元。

一般玄门，在凝元、气旋、外景三个阶段都是修炼体魄。

然后于外景突破至内景的过程中，以真元为桥梁，打通身体与魂魄之间的神秘通道，再才开始“化神”。

天心鸳鸯法本身的特殊性，导致它在外景突破至内景这一关，要比其它玄门的功法，简单不少。

似这般，过了许久。

季毅观测到，小师妹真元流动，气机牵引而来的灵气，有一部分往真元的另一端流去，便知她内（魂魄）、外（身体）俱通，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

仙华峰上，大量的灵气涌来，随着桥接内外的真元，往“内”灌入，逐渐踏入化神之境。

四面八方的阴魔，也慢慢的为之散去。

季毅化身为阴魔之体时，整个天地在他眼中，便只有黑白二色。

毫无色彩的天地，唯有周边漫天飞舞的阴魔，才是“真实”。

这是虚与实之间的转化。

天地对阴魔来说，本就是“虚”的存在，唯有在有修仙者突破进阶、又或者是法宝神器将成未成时，它们才能够借着虚实之间的孔眼，进入这片天地。

季毅观测到，随着小师妹突破成功，虚空中那神秘的涟漪，也在渐渐散去。

涟漪散去，阴魔便会跟着散去，回归属于它们自己的、那片死寂般的区域。

正常情况下，季毅也会在这个时候，回归自己的肉身……在拥有这个肉身之前，他会跟着魔潮，前往那片阴冷而又黑暗的所在，对他来说，那是他永远不想再去的地方。

但是现在，他努力拖延着回归身体的时间，试图掌握那微不可察的、虚空中的涟漪。

如果他能够自发生成、完全控制这种神秘涟漪。

或许他就能够完全自主地，变成阴魔，在“阴魔”和“人类”之间自由切换。

季毅努力体验着，虚空中这种神秘的波动。

这种波动，如同音弦一般，以现实与虚无的碎裂点为中心，向外扩散。

他的阴魔之体也随着这种神秘波动而摇晃。

在这种神秘波动即将散去的那一刻，他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他不敢去尝试，在这种神秘波动消失后，继续保持阴魔之体。

他有种感觉，如果他强行尝试，也不是完全无法做到。

但接下来，他未必能够回到这个身体里。

万一失去控制，没有能够回到这个身体，而是如同以前一般，回到那阴冷黑暗的所在，那对他来说，就遭透了。

那留在这里的身体，就等于是一个活死人。

诗彤和诗秀搞不好会把小瑜碎尸万段。

突破虽然结束，但小瑜依旧坐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此刻的她，已成功踏入了内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