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毅踏前一步，喝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这些画是谁交给你们的？”
诗秀手中的树枝虽细，如同锋利的宝剑，藉着一股惊人的无形剑意，死死的压制着那浓妆艳抹、脂粉过重的女人。
那女人动都不敢动一下，慌忙道：“这里乃是煌花楼，奴家是煌花楼的楼主鲁月莲。我的属下有眼无珠，得罪了两位，还请两位剑下留情，饶奴家一条小命。”
季毅道：“你还没有答我，这些画是谁交给你们的？”
鲁月莲惊惶地道：“是黑火真君！”
季毅道：“这黑火真君又是什么人？”
鲁月莲道：“这个奴家也不知道。”
女孩手中枝条一抖，剑气暴涨。
那女子慌忙磕头：“奴家是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人，真正看到过这黑火真君。”
季毅道：“你们既然不认得他，他为何找你们做事？”
鲁月莲道：“并不只是我们！不瞒两位，周边数州众多下九流的门派，怕是都接到了搜寻你们的命令。
“我们是真的没有见过这黑火真君，大约是在三年前，他就突然出现。他来无影去无踪，往往突然出现在我等身边，再森严的戒备，对他也毫无用处。
“众多像我们这样的底层门派，都被他暗中找上。两位容禀，那黑火真君的实力远远强于我等，以他一人之力，便可以轻松灭了我们。我们平日里做的，又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既报不了官府，也无法找那些玄门正宗助拳，如何敢去反抗他？
“他叫我们做的，倒也都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就是让我们帮他收集情报，偶尔还会给点好处，都是我们这等下九流帮派拿不到的好东西。
“慢慢的，这周边诸州里，许多像我们这样的小帮派，便都成了他的眼线，所认识的人里，更不知有谁是听他命令的，有谁不是，不知不觉间，就全都不敢反抗了。”
季毅与女孩对望一眼。
虽然都是些混在底层的、下九流帮派，但能够将这么多帮派暗中控制在手中，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重要的是，暗中进行这样的控制，背后必有所图。
季毅问道：“那黑火真君是男是女。”
鲁月莲道：“是名男子，不过他每次出现，都是身穿黑衣，背后鬼火森森的，也无人能够看到他的真面目。”
季毅再问：“这几幅画，你们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鲁月莲道：“就是在一个时辰前，我们接到黑火真君所委任的密使发出来的命令，让我们按着这几幅人像寻人，但在寻到后，绝不可打草惊蛇，只要通知上去便好。”
她叫苦道：“奴家刚收到这命令，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布下去，没想到底下那些不懂事的人，就先将这位小妹子带来了。”
季毅道：“你刚才说的，黑火真君的密使，又都是些什么人？”
鲁月莲道：“其实都是从各个帮会里挑选出来的，只有那几人知道怎么接取黑火真君的命令，或是上报消息。像我们这样的，都无法与黑火真君直接联系。
“就是那几个密使，其实也都不知道黑火真君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只是到黑火真君交待的地点取信送信罢了。公子明鉴，我们都只是些混饭吃的小人物，也不想被人这般控制。
“实在是那黑火真君太过神秘、太过诡异可怖，我们都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听他的。”
季毅再问：“他过往都让你们做了什么事？”
鲁月莲无法，只得细细禀来，季毅仔细听去，全都是些平常人注意不到的、江湖中的隐秘动态。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数个月前的玄真登龙大典了，但这件事关注的人太多，实在是不足为奇。
另外一件，就是一个多月前，那黑火真君曾让他们到处打探“悠露魔女”的下落，这让季毅与诗秀对望一眼。
见这女人态度卑微，有问必答，季毅沉吟着，要不要再杀她？
还没有等他做决定，诗秀看了他一眼，手中枝条一闪，嗤的一下，那女子眉心多出一道血洞，倒了下去。
季毅不由得感叹着，诗秀比他杀伐果断得多。
出了大殿，走在出谷的路上。
诗秀轻轻的道：“所以，那黑火真君就算不是闪翠无情，也必然跟她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她的手下？”
这样的推测是极其合理的。
因为分发下来的这几幅画中，诗秀是小女孩的形象，慧珍的胸脯则画得分外显眼。
季毅沉吟道：“但是也有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闪翠无情本身就是天捕司的人，与衙门有关，想要什么情报，直接动用衙门的力量就好。
“这样的一条下九流网络，虽然有用，但情报来源难道还会比衙门更有效？另外按着悠露来说，闪翠无情原本是中原人士，为了追杀她才到这里来的。
“但这个地下情报网，却存在了几年以上，如果不是对东南诸州帮会有足够了解的人，也建不起这样的情报网。”
顿了一顿，又道：“但是不管怎样，就算不是她的人，也必然是她泄露的消息。我看那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上是天捕司的人，暗地里加入了什么邪恶组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对那女人本就没有好感，自然也就不打算帮她说话。
诗秀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对那女人也完全没有好感。
尤其是那女人跟师兄当时的那幅景象，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哪怕那个女人是敌人，诗秀却也不想让师兄去碰她那种地方，还接触了那么久。
季毅皱眉道：“我们能够发现这个不知道被谁控制的地下情报网，纯属意外。慧珍她们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先赶去，与她们会合再说。”
诗秀轻轻的道：“嗯！”
季毅便将她再次用公主抱抱起，道：“走吧。”往前飞掠。
赶了一段路，自己又困惑了起来……我把她抱起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