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厨师双手用力蹭了蹭围裙，有些局促。

“我是普斯，当然我更喜欢别人称我为正义的治安官，”普斯咧嘴一笑，右手动作浮夸的转了一圈扶在了胸口。

普斯的表演缓解了店内拘谨的气氛，厨子的妻子不再死死的拽着自己的孩子，厨师的儿子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普斯先生，刚才谢谢你，”厨师干脆的无视了正义的治安官这一称呼，抬手向着自己的妻儿招了招手，“我叫威廉，这是我的妻子爱莲，霍尔向普斯先生打招呼。”

妻子爱莲明白了厨师的意思，松开了霍尔的手臂，向着普斯点头道谢，霍尔虽然满脸好奇，但还是礼貌的跟着点头道谢。

“没事，这是我的职责……哈，就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普斯注意到威廉听到职责是纠结的表情，立刻改变了说辞，抬手摆了摆，又扭头看了一眼橱窗的方向。

橱窗外，浓厚的雾霾涌动。

“你们也帮助了我。”

“情况不一样，但……”威廉很想纠正普斯的说辞，但威廉只觉得一股疲倦袭来，停顿了好一会后长叹一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脑袋一垂，“三叠圈以后都会一直这样吗？”

爱莲和霍尔也回想起了刚才的情况，表情也变得凝重和苦涩起来。

普斯张了张嘴，立刻直起身体挡在爱莲与霍尔的面前，“两位还是早点休息吧，操劳对皮肤和成长不好。”

爱莲看向威廉，威廉满脸疲惫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爱莲按着霍尔向普斯弯了一下腰转身推开后门，沿着楼梯登上了二楼。

普斯仰头看了一会天花板后拉起椅子坐在了威廉的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沉默了许久，从口袋中摸出烟盒递向威廉。

“要来一根吗？”

威廉下意识的伸手，但余光撇到了摆放在橱柜之中的点心，又抬手摆了摆，“算了算了这里不能吸烟，你要吃点点

心吗？”

“欸——可以吗？”普斯有些诧异，又瞥了一眼那吓死人的价格，立刻双手抱在脑后满不在乎的吹起了口哨，“没，没必要的，其实我在减肥。”

“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不只是救命之恩，刚才我有预感，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可能以后都做不了点心了，”威廉看向自己的双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后搬出材料，“这些可不是一个点心抵的了的。”

威廉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普斯自然也不好在拒绝，等了一会后普斯抓了抓头发，“以后……可能会更加糟糕。”

威廉的手一抖，“是吗？”

“虽然我很想拍着胸脯向你们保证，有我在不会有事，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承诺，”普斯摸了摸枪套之中的左轮，他只有这么多枚子弹，但三叠圈的流浪汉无穷无尽，“而且……威廉先生，你大概被他们盯上了。”

普斯伸手捏住写着对于三叠圈居民而言有些夸张的数字的标签对着威廉晃了晃。

威廉淡然一笑，手上的动作反而比之前要平稳自然的多了。

“普斯先生，你也【盯】上我了？”

普斯听出了威廉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后将标签放了回去，“好吧，确实有点，这个价格我是真的消费不起，每一次路过多少会嘀咕一下为什么会有人买这样的糕点。”

“因为这是只有在白垩圈才能够品尝到的糕点，”威廉双手按在案板上，无奈的咧了咧嘴。

“我们投入了数不尽的时间，不计成本的进行雕磨，这是我们的心血，但人们并不愿意为了这些付出让我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的回报。”

“呃——开心的笑容就……不行吗？”普斯举手有些尴尬的吐槽道。

“当然可以，但是……次数多了，开心的笑容就不会变得廉价以及敷衍，不管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顾客，我们的糕点不过是顾客们的过客，但却是我们的全部，我们会逐渐丧失自己的尊严最后被溺死在这样的温柔乡里，”威廉笑的很无奈。

“但是，只要带上白垩圈的牌子和高昂的价格就不一样了。”

“我们的糕点会得到尊重。”

威廉转身小心翼翼的将草莓放下。

“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点心是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我也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来我这里消费。”

威廉呼出一口气，将草莓蛋糕向着普斯的方向推去。

“这……好吧，威廉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普斯拉起椅子凑到蛋糕前，但并没有开动的意思，而是双手环胸，“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已经不是尊严的问题了，不如说……你看他们像是有尊严的样子吗？”

“这……”威廉脑袋向后扬了扬后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

普斯抓了抓头发，想起了安妮，犹豫了一下会后，试探道，“也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自卫队？”

“自卫队？”威廉一愣。

“是的，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那些千禧的贵族老爷资助流浪汉，而是他们抱团了，然后仗着有贵族老爷的资助受到法律的保护，进行抢劫，三叠圈的居民意见不统一，就像刚才一样，他们人多势众，可他们依旧被一把枪吓跑了，”普斯指了指自己大腿一侧的左轮，“说明他们本质上是狐假虎威，如果我们组建了自卫队……那些流浪汉也不会那么大胆了。”

“这……可行吗？”威廉琢磨了一下，有些犹豫。

“我们，大概只有这条路了，”普斯满脸遗憾的插起草莓蛋糕啃了一口。

“嗯，很美味。”

————

穿过隧道，李依理来到了肉铺的地下室，与外面的肉铺一样，到处都是剥皮之后的肉畜，不过这些肉畜都被装进了箱子，似乎要运到什么地方去。

李依理快步走到最近的箱子前，右手穿过肉畜的肚子，入手便是冰凉的金属，拉开肉畜的肚子，整齐的枪管出现在了李依理的面前。

李依理眉头一皱，但从背后传来的一声怒呵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你是什么东西！”

李依理哈出一口气，抽出手，刚转身便感到一股强劲的风从脸边吹过。

出现在地下室门口的男人正抬着手臂，镶嵌在手臂上的淡绿色的宝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遗产？不……是污染物。”

第六十七章还没到你尖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