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攥紧了拳头,艰难的呼出一口气,“你有什么,遗言吗?”
“医生……”
噶捷克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刚才的那么一瞬间,我离开了特蕾莎监狱。”
第五十五章他是你的邻居
湍急而又闪亮的特蕾莎之路旁。
李依理拄着木棍,如克里斯·多夫一样只是注视着特蕾莎之路,只是在李依理眼中,这似乎只是一条普通的河。
杰夫叼着烟低着头蹲在海岸,许久的沉默以后杰夫拿下烟。
“噶捷克死了。”
“噶捷克是谁。”
杰夫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措辞,又像是单纯的发愣,又过了好一会杰夫才起身,将还未燃尽的烟头弹进了特蕾莎之路中。
“他是你的邻居,不过你不记得他也很正常,毕竟你很早就离开了牢房不眠不休的在这个特蕾莎监狱里游荡,话说你有记住哪个犯人的名字吗?今天离开监狱的那两个犯人的名字你总该记住吧。”
“海绵人,淤泥人。”
“是西蒙!是噶捷克!他们有自己的名字吗!”杰夫猛地提高了声音,“这个根据外表而敷衍的决定称呼是什么!他们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心!”
“医生,你靠的太近了。”
李依理扭头看了一眼杰夫。
“你本该像神一样无所不能的,你应该像最开始那样笼统的看待特蕾莎监狱的犯人,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是这样,但你不仅下场了,还认真了,结果你也被毫无意义的拖下了水。”
“那本是与你无关的无法改变的悲剧,但现在你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那成了你的失败。”
“医生,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够像之前那样自信的去治疗那些患者吗?”
“医生……你违反了自己的信条。”
杰夫手指一抖,双手放入衣兜长长的哈出了一口气,“在你眼里我原来是那种觉得自己像神一样无
所不能的混蛋吗?”
“不是吗?”
“还真是让人伤心,确实我总是在做我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因为我是医生,承担我无能导致的失败的是向我求助的患者,而我得到的也不过是在生命面前轻飘飘的一个处分,”杰夫身体微微后仰。
“我还没厚颜无耻到把自己无能导致的妥协当作骄傲的本钱,更不会混蛋的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神。”
李依理脑袋一偏,“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只是来发发牢骚,顺便确认一下我的患者今天的状态,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杰夫长长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头疼,治疗心理疾病就像是在投硬币,似乎距离治好只差一步。”
李依理左右看了看后脑袋一垂,“你认真的?”
杰夫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抬手挥了一下,离开了特蕾莎之路。
李依理深深的望了一眼杰夫离去的背影,压在木棍上的右手微微用力,“西蒙,噶捷克……很遗憾用这样的方式知道你们的名字。”
“你的表情就像是被狗熊拿去擦了屁屁的兔子。”
李依理眼角跳了跳,视线落在了不知何时蹲坐在他腿边正用爪子挠他拄着的木棍的蕾贝卡身上。
“呜哇……现在像是要把我拿去擦屁屁的狗熊,”蕾贝卡吐了吐舌头,往旁边挪了挪,“我是等那个家伙走了才过来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听见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骗人了……”蕾贝卡嘟囔了两声后抬起爪子勾了勾李依理的裤腿,“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还在不在乎,但我发现了一些事情,那群家伙现在可以自由的在不同楼层移动,就算被狱卒撞见,狱卒也当看不见。”
李依理眼睛一动。
那群家伙多半指的是黄衣众。
黄衣众全部都是被评委极度危险的犯人,最多可以移动到第六层,蕾贝卡既然用可以自由的在不同楼层移动,显然不是单纯的到第六层那么简单,考虑到黄衣众需要希芙的果子,恐怕现在黄衣众连顶层都可以去。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的奇怪。
特蕾莎监狱的监狱长是阿撒唯主教的奥古凘特,黄衣众是阿撒唯主教命名关进特蕾莎监狱的,谁说……他们不可以是一伙的?
李依理又撇了一眼蕾贝卡。
这么一想蕾贝卡被开除黄衣众也属于正常情况。
一不好控制,二还被他给驯服了。
“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没有说谎!”见李依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蕾贝卡不爽的左右动了动身体。
“不,我只是在想他们在做什么?”李依理眯了一下眼睛,抬头向着监狱大楼的方向看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住在顶楼的希芙的果子,那蕾贝卡就不会用那群家伙可以自由在不同楼层移动,而是那群家伙天天往顶楼蹿。
“哼哼哼——”
这个得意的笑声。
“你看到了?”
蕾贝卡左右看了看起身细长的嘴巴直接戳到了李依理的耳朵上。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那群家伙……正在用那些坟头草都几米高的犯人的牢房偷藏从矿洞里偷出来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