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艾尔·桥诺先生。”

马夫连忙下车，搓着手凑到艾尔·桥诺的面前。

虽然他还没有孩子，但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艾尔·桥诺一愣，撇了一眼马夫一侧衣服的口袋，破掉的位置有一抹非常显眼的金色，艾尔·桥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李依理的住处，眉头微微一挑，领悟了一些什么，向着马夫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第四章约定超人怒了

艾尔·桥诺微笑着挥手，目送马夫离去，站在艾尔·桥诺背后的阿布·让也是挥手道别，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阿布·让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执行官，向那个马夫许下那样的诺言真的好吗？”

“嗯？什么诺言？”艾尔·桥诺没有回头。

阿布·让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就是等那个马夫的妻子怀孕，就送他的妻子去哈根，让他们的孩子有哈根的户口这件事，这个，就算是执行官你也很难办到吧，看那个马夫的样子……”

阿布·让犹豫了一下后吐槽道。

“这几天说不定真的会怀上。”

“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履行的诺言许下再多也不要紧，”艾尔·桥诺撇了一眼阿布·让，“而且，孕妇是最优秀的祭品，如果真的在这几天内怀上，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阿布·让只觉得一股恶寒顺着脊骨蔓延而上，艾尔·桥诺说话的神情就像正在吃草的羊一样随意自然，但内容就像微卷的毛发间隐藏的羊瞳那样诡异——那是恶魔的眼睛。

艾尔·桥诺在郭威顿黑山羊的幼崽支部担任执行官四年，深受郭威顿居民的爱戴的最大理由就是，艾尔·桥诺能够帮他们的孩子得到哈根，或者其他地区的户口。

在哈根，哪怕是最低程度的社会保障，都要比这郭威顿好无数倍。

正是因为成功了，所以这份信任才会一直维持到现在，但按照艾尔·桥诺的意思，似乎艾尔·桥诺从未……履行过诺言，甚至连履行的想法都没有。

那艾尔·桥诺是怎么让这里的居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阿布·让硬生生的将这个疑问憋了下去，绷着脸不说话。

他不敢问。

艾尔·桥诺注意到了阿布·让的表情，又看向了李依理的住处。

“阿布，你是郭威顿出生，从来没有离开过郭威顿对吧。”

“是的！”阿布·让站直了身体。

“我去过哈根，所以我可以确定，让郭威顿人的后代得到哈根的户口，成为哈根人是不可能的事情，”艾尔·桥诺冷笑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人与动物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这……”

阿布·让下意识的想要驳倒，毫无疑问，他们郭威顿人被艾尔·桥诺贬低的连动物都不如，但艾尔·桥诺的下一句话让阿布·让垂下了头。

“神庙。”

古代供奉神明，寄宿有神明力量建筑——神庙，不同神庙会对范围内的生物造成不同的影响，神庙越多，供奉的神明越强大，当地的生命就越是强大，而人是受影响最大的。

成长的地方神庙越多，以后能够接收的神明遗产也就越多越强大。

郭威顿只有一座腐朽的快要分辨不出是谁的神庙，而哈根光是他们知道的神庙就已经过百。

从这方面说，哈根人和郭威顿人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了，所以郭威顿人才想法设法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生在哈根。

“就算把一只猴子混进婴儿里，也只会被立刻揪出来，也不会有人去养猴子，而且还是抱着抢占他们一开始就规划好的资源想法的猴子，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羞辱，”艾尔·

桥诺的声音很冷，而他说的内容，更冷。

因为那叫做现实。

阿布·让无比茫然的看着艾尔·桥诺，“那我们该怎么办……”

出于阿布·让预料的是艾尔·桥诺无比迅速的回答了他。

“当然是去成为人类，完成这一次的降神仪式，神降临了，我们将得到的不是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稀释过的力量，而是更加直接的，从全新的神明那里得到力量。”

阿布·让眼中冒出了光芒，但立刻缩起了脖子，“可这一次的仪式，不是根本完成不了吗？毕竟这里是郭威顿，本部……从一开始也不觉得我们能够办成吧。”

这是他们不敢在这件事上硬气的站在艾尔·桥诺旁边的理由，只有上面派下的强龙才能够压的住德拉·帕尔这地头蛇，但前提是强龙眼里有他们。

也许本部只是打算借助这件事让德拉·帕尔死心老老实实的在这呆到死，也许本部只是测试一下德拉·帕尔的忠诚心，有很多个也许，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收益人不会是他们。

但受损的很有可能是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明哲保身，他陪艾尔·桥诺到这里，纯粹是因为一腔热血。

“不，正是因为本部觉得郭威顿可以完成降神仪式，所以才会下达那样的要求，”艾尔·桥诺眼睛微微眯起，“我拟定的框架你也看过对吧，只要照着那个框架，完全可以做到在一个月内完成本部的要求。”

“这……但是现在准备的污染物丢失了大半，五百个祭品也全部都不见了。”

“所以才要找回来，那些污染物，那些祭品，”艾尔·桥诺伸手用力拍在阿布·让的肩膀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是想要当一辈子的猴子，自己的后代也只能当猴子，还是去当人类？”

阿布·让只觉得胸口快要凉透了的热血沸腾了起来，“我想要当人类！我该做什么！”

艾尔·桥诺欣慰的笑了笑，转身向着远处李依理的住处看去，“那些污染物和祭品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一定是谁在中间做了手脚。”

“是支部长和李维斯·依斯提·理查德吗？”阿布·让立刻明白了艾尔·桥诺的意思。

“一个支部长的工资可做不到随手奖励自己的心腹一个这么大的牧场。”

艾尔·桥诺眼神无比的锐利。

“李维斯·依斯提·理查德，虽然没什么能力，成不了什么大事，但作为支部长的心腹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个过程多半也捞到了不少的油水，甚至能够包养一个情妇。”

说着艾尔·桥诺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向阿布·让。

阿布·让立刻接过照片，原本只是打算随便瞟一眼，但只是一眼他的视线便被照片上扶着金发走在街上的美丽女人死死的抓住，出生在郭威顿的他只能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来形容照片上的女人。